紅岄將臉在白秦蒼膛上那兩隻耳朵上，低低笑道，“願聞其詳。”

    白秦蒼道，“這是我阿娘在我出生時給我刺的，本來預備給我刺一整隻狼頭的，不料我哭得兇，勉強刺完兩隻耳朵，救哭得差點背過氣去，阿娘心疼，便沒有再往下刺，是以留下這麽兩隻不倫不類的耳朵。”

    紅岄一骨碌坐了起來，出絕的，“也就是說，你這右膛，本來該是一隻狼頭？”

    白秦蒼點頭，“是啊，你若嫌這兩隻耳朵醜，待回京了，我找個刺青師給它刺完整。”

    紅岄素手直擺，“不不，這樣就很好。”

    白秦蒼不懂是何意，但這般不著寸縷的坐在麵前，實在太有刺激，他一個久旱逢甘霖的鐵漢子哪裏得了，片刻間又如一頭猛將裹下，“小妖，你勾引我。”

    紅岄長吐一口氣，哪有，這是為了自由獻啊……

    消息長了翅膀傳回京中，太後都笑歪了，“這真是天助我東秦啊！”

    晉文帝得知這個消息也很震驚，“白氏兄妹竟是白公主的兒！”

    太後斜眼，“那不然呢？白秦蒼的刺青、白晚舟的長相，足夠說明一切。”

    晉文帝也仰天長歎一聲，“這真是天助我東秦啊！”

    戰最損國之基，饒是白秦蒼的滇軍自帶軍餉，老七的淮軍去了這麽一趟，已經耗了國庫上千萬兩銀子。

    哪裏經得起這麽折騰！

    太後不失時機的冷笑一聲，“往日你狗眼看人低，瞧不上人家，如今啊，隻怕人家要瞧不上你這寒酸親家了。哀家勸你，趁著刀天正還蒙在鼓裏，趕把白丫頭重新娶進門，省得夜長夢多。小宛可不似東秦民風保守，人家揣個孩子在小宛找個豪門貴胄不知多容易！”

    太後這麽一說，晉文帝便急了，白晚舟若是白公主的獨，也便是小宛國君的嫡外孫，除了白秦蒼之外唯一的繼承人！

    雖說紫墟國君也有意和親，可紫墟一個彈丸小國怎麽跟兵力財力都雄厚的小宛比！

    再說了，紫墟國君是出了名的泰迪，後宮妃嬪眾多，這位及笄帝姬也不知排到哪一號，哪有白晚舟份尊貴！

    “兒子多謝母後指點！”晉文帝拱拱手，連太後賞膳都來不及吃就跑了。

    這麽個柳暗花明皆大歡喜的結局，是他如何都沒想到的。

    南宮丞得知消息後，也是難掩興，晉文帝囑咐他隻要哄好白晚舟，催著把婚事重新辦了就罷，暫時還得瞞著白晚舟，省得恃寵生。

    但南宮丞對白晚舟哪擱得住話，回去就告訴了白晚舟。

    白晚舟一臉懵，“怎麽可能呢……我和我哥是那老瘋……是小宛國君的外孫？”

    “目前來看八.九不離十了。要不然怎麽解釋你和白公主那麽像？”南宮丞抱住，“咱們的婚事終於有著落了，父皇這下可不敢小瞧你了。”

    白晚舟翻了個白眼，嫌棄不已，“皇上可真是把你的婚事利用到極致了。”

    南宮丞撇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父皇他老人家也不容易。”

    話雖這麽說，白晚舟也沒真怪晉文帝，畢竟當初和離是自己願意的。

    “那小宛國君這頭你們打算怎麽告訴他？”

    “父皇已經下了詔書，召你哥盡快回京，隻要你哥將口的刺青給他老人家看一眼，他便明白了。”說到這裏，南宮丞突然想起什麽，“隻是……你哥跟國君之間……”

    “怎麽了？”

    南宮丞不敢說，白秦蒼曾把國君五花大綁，還敲了他一牙。

    外孫對外公做這等事，大逆不道，天打雷劈……

    熬不住白晚舟一問再問，南宮丞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出來。

    白晚舟也驚出一冷汗，“這……”

    晚間，白晚舟端了幾樣致小菜，打扮得一副乖巧模樣來到國君房間。

    國君如今行自由——僅限於這間房。

    南宮丞封了他幾大，他一武功使不出來，整不出幺蛾子，而且自打見了白晚舟之後，整個人都平靜和下來，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等白晚舟來給他檢查、送飯送菜。

    見白晚舟鄰家小姑娘似的端著飯菜進來，恍然就看到當年兒的影子，國君笑得見眉不見眼，滿臉慈，“丫頭，來啦？”

    白晚舟甜甜一笑，“國君子骨好了些沒？”

    國君抖抖肩膀，“無大礙。隻是那南宮丞可惡，封了寡人位，寡人使不出力，否則每天把功運個小周天，恢複更快。”

    白晚舟心想您那麽會折騰，哪敢給你解，但依然笑得盈盈，“晚舟陪國君用膳可好？”

    國君激得滿麵通紅，“好好好！”

    這丫頭和兒長得如出一轍，隻要看到，心就好。

    白晚舟打開蓋在菜碟上的蓋子，裏頭是一碟油淋時蔬、一碟鹽水鴨、一碗紅燒，國君聞見香氣，饞得口水直流，卻噘著道，“丫頭，你還不知道吧，寡人一口牙都沒了，這些東西一個吃不進去，隻能喝些米粥湯。”

    說起這個就氣，白秦蒼那小子，膽大包天，竟然敢敲了他的牙！兔崽子可千萬別落在他手裏，否則讓他生不如死！

    白晚舟恍然無知似的，“是嗎？國君可否讓晚舟看一眼？”

    國君最聽話，這麽一說，立即乖乖張開。

    一牙果然敲得一顆不剩，像個還沒長牙的新生嬰兒，也像個牙掉的耄耋老人。

    白晚舟微不可見的吞口口水，哥哥啊，你這簍子捅大了，這是咱親外公啊！

    白晚舟張瞎掰，“呀！這是哪位高人給國君敲的牙？”

    國君一臉懵，“丫頭此言何意？這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兔崽子趁寡人之危敲的，寡人定要取他狗頭報此仇！”

    白晚舟小手直擺，“可別，千萬別！您這牙敲得好啊！這敲您牙的人，可謂您的救命恩人！”

    國君蹙起衝天長眉，“丫頭，你說明白點，寡人年紀大了，不大跟得上你節奏。”

    白晚舟有竹，“不知國君以往可有牙齒鬆、牙齦出、時不時痛得要命的癥狀？”

    國君卻兩眼冒，“有！丫頭你怎麽知道？”

    忽悠鬼，是個老年人都這樣。

    “晚舟觀察您的牙床看到的，您的牙病變了，原來的牙齒全是病灶，一口爛牙若再留在口中，遲早能要了您的命。”

    忽悠，接著忽悠。

    這麽忽悠親外公，良心不會痛嗎？

    國君嚇得一機靈，“還有這等事？”

    白晚舟一本正經的點頭，“您這牙幸虧敲得及時，否則病灶染到口腔，再轉移到全，藥石無醫！”

    國君本也是極聰明的人，奈何這丫頭長得太像他失蹤多年的兒，滿腔寵把他的眼睛心智都蒙了，說的話，沒有一句不肯信的，“這麽說，寡人還得謝那敲寡人牙的兔崽子？”

    “謝嘛……那就看國君心了，但取人家狗頭倒是大可不必。”

    國君冷哼一聲，“罷了，他也不是好心替寡人敲牙的，他這是無心柳，寡人不跟他計較便是。”

    白晚舟暗自鬆口氣，大哥啊，小妹為了你也是拚了。

    笑了笑，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長期吃湯米粥怎麽行？晚舟替您準備這個，戴上後，您可以喝常人一般用餐咀嚼。”

    國君打開錦盒，隻見裏麵是一套瓷白的牙齒，嚇得往桌上一扔，“哪裏來的這東西！”

    這是白晚舟給他準備的假牙，他哪裏見過這種東西，見做得真不已，還以為是從哪個死人裏敲下來的，古人對死人的東西都有忌諱，尤其是他這種年事已高的老年人。

    之前鬧自殺，那都是急之下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