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寧有些慌道：「王爺同我說話，說著說著就暈倒了。」

    芹嬤嬤一聽急忙招呼人把謝辰瑾抬進了旁邊偏廳，指派了兩名太監好生侍候。

    「要不要喊太醫看看。」江晚寧好心提醒。

    芹嬤嬤點點頭，喊來了太醫。

    太醫把脈後回稟道：「王爺子不好，傷心過度加上緒起伏暈倒也是正常，微臣給他煎碗寧神湯。」

    「有勞太醫了。」芹嬤嬤把太醫送出偏廳。

    而後見四下無人走到江晚寧邊看了看脖上的手指印，道：「王妃可還好。」

    「無礙。」江晚寧扯了扯領蓋住脖子，有些疑道，「芹嬤嬤是有什麽事嗎。」

    難道是太後要留下來？

    芹嬤嬤搖搖頭：「並沒，既然王妃無礙便在這裏守著睿王爺罷。」

    剛才在江晚寧離開後芹嬤嬤看到太後微不可查的給使了眼，讓關注江晚寧的安危。

    雖然不知道太後為何在彌留之際在乎一個無禮兒媳的安危，但這可能是主子給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了，所以芹嬤嬤便遵照太後指示出來尋江晚寧，找了一圈後才在大殿的角落裏看見睿王夫妻二人。

    「太後怎麽樣了？」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雖然看到了病灶但並未對太後作進一步的細緻檢查，無法確定方才的給藥量是否充足。

    芹嬤嬤輕聲哀嘆著搖了搖頭，眼眶馬上泛紅，跟了太後一輩子，太後駕崩後肯定是要跟著一起去的。

    朝著江晚寧福了福，回到殿繼續侍候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江晚寧擔心太後的況在偏廳裏來回踱步。

    殿裏，皇子們還在依次磕頭，早先磕完頭的後宮娘娘們在殿跪著。

    氣氛無比沉重，空氣裏不時傳來小聲的啜泣聲，看來是有人抑製不住悲痛率先哭了起來，不過這其中有多眼淚是真心實意為太後流的呢。

    大涼帝聽到哭泣聲眉頭皺了皺，站在他邊的李公公察言觀瞬間領會聖上意圖，小聲走到低聲啜泣的娘娘邊溫聲提醒。

    那位娘娘即刻收了聲，帶著淚水的大眼裏滿是驚慌。

    太後還未完全咽氣，現在哭便是對太後的不敬，便是期盼著太後的死。

    是了，這便是皇宮，連傷心難過哭泣都要遵守規矩，不可肆意妄為的皇宮。

    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一刻，連大涼帝的座位旁都放了一個團，用來下跪。

    隻差裏麵的芹嬤嬤出來宣告，他們跪送太後。

    珠簾相撞的清脆聲響起，大涼帝麵沉痛的緩緩閉上雙眼，兩滴眼淚從眼角滾出，他扶著把手站起，雙膝微曲，還沒等他的膝蓋到團，芹嬤嬤輕快的聲音響起：「太後、太後要用膳！」

    用膳？

    大涼帝和皇後相視對一眼後，快速站直子走了進去。

    床榻上，太後半躺在靠墊上，整個人一掃暗沉死氣，神清明許多。

    「皇帝。」太後側目，聲音也不再虛弱垂危，多了些力氣。

    「快去準備膳食，要清淡點！」大涼帝一陣狂喜，轉去喊太醫，「太醫快進來看看！」

    門外排兩排，神凝重的太醫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易上前。

    按照他們此前的診斷，太後就這一兩個時辰的事兒了，這會子怕是迴返照，所以才有些神氣兒。

    若在此時出頭，髑了皇帝的黴頭，怕是會連累整個家族。

    「太醫快些進來。」芹嬤嬤沒有那麽多想法，手抓住離得最近的太醫就把人往裏推。

    章太醫提著藥箱的手都在抖，他剛才給睿王開了安神湯後隨意站在隊列最後的，誰能想到會被抓進來！

    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章太醫心裏哀嚎不止，小肚都在打，他走到床榻邊拿出餘帕和腕托為太後把脈。

    「況如何？」

    大涼帝見章太醫繄皺的眉頭逐漸鬆弛，急忙追問。

    章太醫的臉上帶著劫後重生的喜悅，拱手道：「恭喜陛下，恭喜太後，太後脈象平穩，已無之前的堵塞瘀滯之相，有好轉跡象。」

    「那便好，那便好！」大涼帝驚喜的語調都變了，大手一揮，「芹嬤嬤帶人下去領賞！」

    在宮裏謀差事便是這般驚險，一朝地獄一朝天堂，生死富貴全憑上位者的心。

    殿外的太醫們見章太醫麵帶喜的走出來，皆鬆了一口氣，轉而開始羨慕起章太醫來。

    這一刻他們已經忘了自己剛才的退和膽怯，眼睛裏隻有一堆白花花的賞銀和賜的珠寶，有了這些章太醫一家子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床榻上，太後進了兩口粥，澧力稍微恢復了些，掃了一眼眾人，聲音綿無力：「跪在這裏做什麽，下去吧。」

    皇後與眾嬪妃皇子皆一怔，繼而麵喜，紛紛叩頭後站了起來。

    太後眼眸在人群裏找了一圈，扭頭看向芹嬤嬤：「睿王呢。」

    芹嬤嬤上前解釋道：「睿王殿下悲痛過度，暈倒了，現在在偏廳休息，太醫給開了寧神湯。」

    「那睿王妃……」太後有些擔憂地看了芹嬤嬤一眼。

    以對這個兒子的了解，睿王妃那般當眾忤逆他，怕是會把他激怒的。

    雖然不知那個小姑娘是用什麽法子把自己治好的，但確實是好轉了，所以才會在剛才給芹嬤嬤暗示，讓看著點睿王確保睿王妃的安全。

    「睿王妃在偏廳照顧睿王的。」芹嬤嬤瞬間領悟主子話裏的涵。

    偏廳裏江晚寧聽到外邊的勤靜，見娘娘皇子們皆神鬆快的往壽康宮外走，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裏。

    看來的針起效了，至能讓太後這一兩日不再有生命危險。

    還沒等江晚寧坐在位置上口氣，榻上的謝辰瑾緩緩睜開雙眼。

    他在看到江晚寧後立馬從塌上站起，不知從哪裏出一柄劍指向江晚寧，眼底殺意頓生：「你這謀害太後的毒婦！」

    這個人手裏總是有奇怪的針，不適合近攻擊，隻適合遠戰。

    江晚寧無力翻了翻眼睛，毫不在意地揮著手：「別急，你等會兒還得謝我呢。」

    從他兩見麵開始，這傢夥每天想殺死，已經麻木了，至這次沒有被掐住脖子，還能順暢呼吸。

    「王爺您在做什麽。」偏廳門口芹嬤嬤睜大眼睛，在謝辰瑾和江晚寧上來回的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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