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還是有些顧慮,畢竟這是自己大人的私,萬一讓大人知道他告訴了旁人,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命。
可陸溪橋催得急,況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他斟酌再三,挑了兩件在他看來有代表的事件說了。
一件是裴硯知踹門救穗和的事,一件是昨晚的事。
雖然只說了兩件,已經足夠讓陸溪橋震撼,若非阿信親口所講,打死他他都不相信裴硯知會做出這種事。
那可是裴硯知呀!
那可是清心寡慾,不近,二十六七歲還打的裴硯知呀!
他居然會對一個姑娘又摟又抱,還讓人睡在自己床上。
陸溪橋咂咂,對阿通道:“你家大人呀,怕是老房子要著火了。”
阿信似懂非懂,撓著頭皮問他:“陸大人此言何意?”
“這你都不懂?”陸溪橋解釋道,“俗話說得好,老房子著火,燒起來沒法救,你家大人呀,也快燒起來了。”
“啊?”阿信雖然還是沒完全領悟,一聽大人著火還沒救就急了,“那怎麼辦,陸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家大人呀,快想辦法把火給他潑滅呀!”
“……”陸溪橋無語地看他,突然問,“阿義怎麼還不回來?”
阿信愣住,傻傻道:“這個時候,大人怎麼問起他?”
“因為他比你有腦子。”陸溪橋嫌棄道。
阿信張張,又沒法反駁,索認了:“小的是沒腦子,所以才請大人想辦法給我家大人滅火呀!”
陸溪橋攤攤手:“瞧你家大人這架勢,怕不是三味真火,想滅可沒那麼容易哦。”
阿信更急了,還要接著求他,房門一響,裴硯知裹挾著一戾氣走了進來。
看到阿信和陸溪橋,裴硯知眸一轉,刀子般掃向阿信:“你和他說了什麼?”
阿信嚇得恨不能把頭排肚子裡,看了陸溪橋一眼,怯怯道:“沒,沒說什麼。”
“當真?”
“當真,陸大人問小的,小的什麼都沒說。”
“你最好沒說。”裴硯知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阿信戰戰兢兢退了出去,大熱天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房門關上,裴硯知看了眼裝模作樣坐在他書案後面的陸溪橋。
陸溪橋連忙起,用自己的袍袖了椅子,出狗的諂笑:“裴大人審案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裴硯知不理會他的殷勤,負手道:“有個疑犯所涉案重大,明日我會奏請陛下三司會審,你回去的時候順道把卷宗帶一份給刑部尚書,讓他先做做功課,免得明日在朝堂上耽誤時間。”
“……”陸溪橋眨了眨眼,認真看他,“不是吧,別告訴我你真的在審案子。”
“不然呢?”裴硯知睨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翫忽職守,到竄?”
陸溪橋:“我哪有,我明明是被你的部下請來搭救你的。”
“不需要。”裴硯知走到書案後面坐下,“陸大人請回吧!”
陸溪橋賴著不肯走,試探道:“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方面的問題不妨和我說說,你人緣這麼壞,也沒什麼朋友,別自己憋出個好歹。”
裴硯知已然不耐煩:“本孤一人,有什麼問題,再不走,別怪我人把你打出去。”
陸溪橋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孤一人也是問題,誰家好端端的正常年男人會孤一人,慾雖然是好事,但是吧,得太過,也會被反噬的,好比那乾柴一旦遇著烈火,就一發不可收拾……”
裴硯知:“滾!”
雖然他還是沒個好臉,陸溪橋卻知道他的緒已經穩定,有心想問問那個穗和娘子的事,又怕這個時候問會連累到阿信罰,便決定先緩一緩再問。
反正他已經弄清楚裴硯知的反常大抵是和那姑娘有關,剩下的不過就兩個選擇,勸他接納那個姑娘,或者勸他遠離那個姑娘。
看在裴大人年近三十不知滋味的份上,他更傾向於前者,但前提是,裴大人自己先要過了和侄子搶人的心理關。
話說,有沒有可能,他的怒火正是因為他過不了這一關?
他意識到自己對侄子的人了心,但骨子裡深固的倫理道德卻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
於是他才抑,自責,自我懷疑,自己瞧不起自己……
嘶!
要是這樣的話,事就有點難辦了。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對策,說什麼也要拉兄弟一把。
陸溪橋打定主意,不再和裴硯知糾纏,拿了卷宗告辭而去。
裴硯知的無名火也發洩的差不多了,獨自在房間出了半天神,散衙的時間一到,便坐上馬車回了家。
西院裡,穗和拖著未愈的子在太下跪了兩個時辰,終因承不住昏厥過去。
裴景修意識到自己對的維護只會讓宋妙蓮越發變本加厲,便了兩個婆子將穗和抬回了下人房,吩咐雀兒好生照料。
穗和醒來後,沒哭沒鬧,也沒說什麼,只讓雀兒把從東院帶回的藥煎了來喝。
膝蓋紅腫破皮,目驚心,雀兒給藥,從頭到尾都沒皺一下眉頭,也沒掉一滴眼淚。
雀兒大為驚奇,總覺得像變了個人似的,是穗和,又不像穗和。
那覺就像一截枯木,搭眼一瞅看不出什麼,仔細一瞅,卻能看到乾裂的樹皮下冒出了新芽。
雀兒沒讀過書,說不上來這種覺,只知道,娘子和從前真的不一樣了。
裴景修一整天哄完這個哄那個,還要盤算著該怎樣向裴硯知賠禮道歉,一天下來心俱疲,新婚的快樂是半點都沒到。
聽聞裴硯知從都察院回來,他又忙不迭的去了東院求見,得到的卻只有兩個字——不見。
裴景修很是沮喪。
這就是他為了前程,辜負了穗和,違逆了小叔,挖空心思換來的好姻緣嗎?
他不有些懷疑,這樣到底值不值?
裴景修走後,阿信服侍裴硯知用晚飯,隨口把從婆子那裡聽來的閒話告訴他:“娘子今天被大娘子罰跪了兩個時辰,人都昏厥了。”
裴硯知剛夾起一筷子菜,聞言手一抖,菜蔬掉回了盤子裡。
他什麼也沒說,不聲地又夾了起來。
阿信又道:“大娘子讓娘子去廚房做雜工,還給改名桃花。”
裴硯知的手又是一抖,剛夾起的菜又掉了。
“就你長了是嗎?”他面慍,“啪”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阿信嚇得心肝一,忙跪下請罪:“是小的多了,請大人恕罪。”
“出去!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裴硯知冷斥道。
阿信應是,手腳發地退到門外。
裴硯知對著桌上的菜餚,卻再也沒有胃口。
眼前驀地閃過一雙霧濛濛的鹿兒眼,怯怯的語調喚他:小叔,我能不能不改名字?
好像很看重自己的名字,頭一次開口求他,就是為了不改名字。
那天他原本要問姓什麼的,後來被閻氏打斷了。
所以,到底姓什麼?
說重傷忘了自己是誰,為何又對這個名字格外珍惜?
上,是不是有什麼?
會為了保住這個名字再來求他嗎?
如果來了,他該如何應對?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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