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院,閻氏乍一見到裴憐雲,差點沒認出來。
裴憐雲上前喚了一聲大嫂,就拉著的手哭了起來。
閻氏滿心狐疑,拍著的手問:“姑,你怎麼憔悴這個樣子了?”
裴憐雲就像見了親孃似的,滿腹的委屈都不住,對著閻氏一通哭訴。
閻氏聽過得這麼慘,還不如自己這個守寡的大嫂,心裡有種暗的滿足,面上卻一臉心疼地安:“沒事,不要怕,硯知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裴憐雲哭著說裴硯知要與肖乾和離。
閻氏的反應和裴憐雲如出一轍:“和離,為什麼要和離,你都三十多了,邊也沒個一男半,離了怎麼辦,還能再嫁一家不?”
裴憐雲總算找到了知音,抹眼淚道:“我也是這樣和硯知說的,可他態度堅決,說我要是不聽他的話,他以後就再也不管我了。”
“你別聽他的。”閻氏說,“男人都是一個樣,你就算離了再嫁,也未必比現在的好,至現在的是原配。”
閻氏說著看了穗和一眼,意味深長道:“硯知還好意思說肖家姑爺,他自己也沒見好到哪裡去,你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傳他的閒話都傳瘋了。”
“什麼閒話?”裴憐雲掉眼淚,急忙問道。
穗和心裡也是咯噔一下,直覺這事和自己不了干係。
果然,閻氏嘆了口氣,指著穗和一臉悲痛道:“都是這個狐子惹的禍,本是景修買來的丫頭,卻又跑去勾搭硯知,害得叔侄二人反目仇,景修還為此差點沒被硯知打死。
也不知哪個長舌的下人把這事傳了出去,現在滿城都是左都史橫刀奪,強佔侄子侍妾的流言,萬一叔侄倆被連累丟了,這可如何是好?”
穗和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人匆匆趕回京城,又匆匆進宮面聖,莫非是皇帝聽說了風言風語,特地召他回來問責?
若果真如此,大人豈不要被自己帶累了名聲?
裴憐雲同樣震驚,看看穗和,又看看閻氏:“大嫂在說什麼,這丫頭難道不是硯知的人嗎?”
“不是,是景修買來的,跟著我們從金陵來到燕京,沒想到一來就被硯知看上了,唉……”閻氏搖頭長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留在金陵不要帶來。”
裴憐雲恍然大悟:“我就說這丫頭不對勁,主不主,僕不僕的,一進我家門,就害得夫君被硯知打了一頓,原來景修也因捱過打,這種人怎能讓跟在硯知邊,再這樣下去,硯知的一世英名就要被毀了。”
穗和愕然。
知道裴憐雲沒主見,只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無腦,不僅輕信了閻氏的話,還把肖乾捱打的事也怪到頭上。
不想被汙衊,也不想大人被冤枉,當即決定和裴憐雲實話實說。
“大姑娘,事不是這樣的,我不是裴景修買來的丫頭,而是他的妻子,他中了狀元之後,嫌我配不上他,瞞著世人另娶了國公小姐,大人是看我可憐,才讓我去了東院做事。
我與大人清清白白,本不存在什麼橫刀奪,大姑娘是大人的親姐姐,應該相信大人的人品,這件事明顯是有人造謠想陷害大人,大姑娘切不可人云亦云,寒了大人的心。”
誰知,不說還好,裴憐雲聽聞曾是裴景修的妻子,更加不能接。
“就算景修拋棄了你,娶了別人,你曾是他妻子,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你怎能不顧廉恥再去跟著硯知,你這樣會讓硯知為天下人的笑柄你知道嗎?”
“……”穗和滿苦,無言以對,突然覺得裴憐雲在婆家欺負也不是沒道理的。
“大姑娘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們還是先回東院,等大人回來再說吧!”
“你還想回東院,你是怕硯知被你害不死嗎?”裴憐雲厲聲道,“你哪也不許去,就在這裡老實待著,等景修回來,我給你做主,讓他納了你做妾室,也算是對你有個代。”
穗和的心直往下沉,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到了放衙的時間,如果這時候裴景修回來,就真的走不了。
心一橫,不再理會裴憐雲,徑直向門外走去。
就算事後裴憐雲如何在大人面前指責,也要先回到東院去。
“站住,你去哪兒?”裴憐雲大聲道,“春杏,把給我攔下。”
春杏應聲追上去拉住了穗和:“穗和姑娘,七爺已經被你連累了名聲,你就不要再回去給他添麻煩了。”
“放開我。”穗和掙扎道,“你們無權替我做主,更無權替大人做主。”
“我是他姐姐,他從小是我帶大的,我自然做得了他的主!”裴憐雲說,“我這樣做都是為了硯知好,你若也為他好,就不會不知恥的跟著他,讓他們叔侄為了你反目仇,好好的爺們兒,都讓你們這些狐子給帶壞了。”
“正是正是。”閻氏附和道,“這話我也說過,奈何硯知不聽我的,還因為這丫頭和我了仇,姑,這事也就你能管了。”
“大嫂放心,我拼了得罪硯知,也不會坐視不管的。”裴憐雲說道,一副為兄弟碎心的模樣。
穗和氣得紅了臉,卻又掙不開春杏的手,正在心裡思考對策,門外人影一閃,裴景修一青服,披夕餘暉走了進來。
進門看到被春杏拉扯的穗和,裴景修愣了一下,眼裡驚喜與思念織,幾乎沒有留意到坐在裡面的裴憐雲,一把就抓住了穗和的手。
“穗和,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他激地說道,恨不得立刻將人擁懷中。
穗和渾冰涼,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裴憐雲看到裴景修對穗和癡迷的樣子,不聯想到自己的丈夫,恨鐵不鋼的對閻氏說道:“你看看,景修以前哪是這樣的,都是這些狐子了男人的心。”
閻氏嘆氣:“誰說不是呢,景修為了都快魔癥了,姑,你就做主讓跟了景修吧,一來讓硯知死心,消除外面不好的輿論,二來兩人圓了房,興許景修過了新鮮勁,慢慢也就放開手了。”
裴憐雲連連點頭:“大嫂說的對,那我就替他們做個主,讓景修今晚就和這丫頭圓房。”
閻氏喜出外,連忙招呼裴景修:“景修,快來見過你大姑姑,你大姑姑已經答應為你做主,讓你納穗和為妾。”
裴景修這才發現裴憐雲的存在,拖著穗和去給裴憐雲見禮:“多年不見,大姑姑可還安好?”
裴憐雲不想提自己的傷心事,擺手道:“你就先不要管我了,今晚我做主,讓你納了這丫頭,你與趕圓了房,也省得你小叔被外界非議。”
裴景修心下一喜,面上卻猶豫:“侄兒怕小叔那邊不答應。”
“別怕,有我在,他不答應也得答應。”裴憐雲信心滿滿地說道。
“多謝大姑姑。”裴景修歡喜向道謝,看向穗和的眼神溫如水,“穗和,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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