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宋雲瀾問。

“去告訴長公主。”裴景修說，“告訴長公主，是最省力也最有效的辦法。”

“長公主，能行嗎？”宋雲瀾遲疑道。

“行。”裴景修十分篤定，“為了小叔，會想辦法的。”

宋雲瀾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咱們現在就去見長公主。”

兩人起往外走，拉開門，看到那個小丫頭端著茶盤站在門外。

裴景修皺起眉頭：“誰讓你來的，來多久了？”

小丫頭白著一張小臉，怯怯道：“是娘子讓奴婢來給世子爺奉茶的，奴婢剛到。”

裴景修盯著看了兩眼，對宋雲瀾道：“你去見長公主，我得把這邊的事料理了。”

宋雲瀾明白他的意思，晦道：“鎖起來就行，別殺人。”

裴景修微微頷首，讓他見完長公主直接回家，不用再回來這邊，免得被人撞見，自己忙完這邊的事再去見長公主。

宋雲瀾叮囑他一切小心，告辭而去。

裴景修目送他走遠，回頭看向小丫頭。

小丫頭端著茶盤跪在地上，聲道：“大人饒命，奴婢什麼也沒聽見，求大人不要殺奴婢。”

裴景修居高臨下看，冷冷道：“進去等我。”

小丫頭抬起頭，一臉茫然，蒙著霧水的雙眼看起來越發有幾分穗和的神韻。

裴景修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重複道：“進去等我。”

小丫頭只得起，端著茶進了書房。

剛把茶盤放在書案上，就聽到關門的聲音，“咔嚓”一聲輕響，裴景修從外面把門鎖了。

小丫頭頓時慌了神，走回去拍打門扇：“大人，大人……”

裴景修沒有理會，上幾個家丁去了宋妙蓮那邊，讓家丁把院門封死，把宋妙蓮連同幾個服侍的人全都囚在院中。

吩咐心腹小廝，從今往後，只能從院牆上方往裡面送吃食用品，院牆外要嚴把守，若有人敢翻牆出去，直接杖斃。

宋妙蓮原指那個小丫頭討了裴景修的歡心，能幫打聽訊息，兼著吹吹枕邊風，讓裴景修對網開一面。

誰知裴景修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將囚起來，把費盡心機找來的小丫頭留在了外面。

失去了自由，還白白搭進去一個人，這可真是不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宋妙蓮氣得要死，又在房裡砸東西。

裴景修沉著臉，聽著裡面叮叮咣咣的摔打聲和咒罵聲，轉回了書房。

小丫頭在書房提心吊膽，不知該如何是好，門突然開啟，把嚇了一跳。

見裴景修進來，連忙又跪，裴景修制止了，扔給一小廝的裳：“別跪了，把服換上，跟我走。”

“去哪？”小丫頭問。

裴景修說：“你不需要知道。”

小丫頭不敢反駁，抱著服東張西，不知去哪兒換。

裴景修面無表道：“就在這裡換。”

小丫頭頓時漲紅了臉，咬著搖了搖頭。

裴景修冷笑一聲：“怕什麼，宋妙蓮找你來，不就是為了給本暖床嗎，如今只是讓你換個裳，你扭什麼？”

小丫頭快要哭出來，卻不敢反駁，當著裴景修的面，哆哆嗦嗦下了外，把小廝的裳換上。

裴景修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眼裡卻沒有半點慾。

等到小丫頭換好裳，裴景修將上下打量一番，讓把頭髮盤起來，戴上小廝的帽子，然後便起帶著出了門。

門外，小廝牽著一匹馬等在外面，裴景修上了馬，讓小丫頭坐在他後，鑽到他的大氅底下，將遮蓋起來。

小丫頭量小，藏在底下，本看不出來。

裴景修告訴小廝，明天去閣幫他告病假，就催馬兒出了府，在不甚明亮的月裡，向西城門而去。

到了西城門附近，他不再往前，躲在路旁的暗影裡靜靜等待。

小丫頭藏在他的大氅下，因為張，雙手抓住他兩側的裳。

若非怕自己掉下來，甚至連裳都不敢抓。

裴景修覺到的張，手到側邊到的手，將的手拉到前面環住自己的腰，沉聲道：“抱，別掉下去了。”

小丫頭張極了，試探把手搭在他前。

“抱。”裴景修命令。

小丫頭大著膽子，收了雙臂，用力摟他，把臉在他背上，雖然還是害怕，但覺很溫暖。

裴景修也覺後背暖烘烘的，彷彿小丫頭的呼吸滲了他厚厚的冬，還有那綿綿的，讓他的心也變得。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天。

天邊彎月如鉤。

他不想起在金陵時，他與穗和經常會坐在小院裡賞月。

其實月亮就這一個，看來看去也就那樣，與其說是賞月，不如說是賞人，賞心，賞一種懷。

他嘆口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若是就好了。”

小丫頭的呼吸停了一瞬，沒有吭聲，但知道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娘子和說過，長得像大人的心上人，娘子希能替籠絡大人的心。

可大人那樣生氣，恨不得掐死娘子，顯然是不滿意娘子的行為。

心上人，哪有那麼容易替代？

能被替代的，就不是真正的心上人。

很想問問大人究竟要帶去哪裡？

可是不敢。

只是一個卑賤的奴，的命運不由自己，主子想帶去哪，就帶去哪，就算要把帶到什麼地方丟掉，也不能反抗。

心慌意間，聽到了踏踏作響的馬蹄聲。

很多的馬蹄聲，像是很大一支隊伍。

不由得屏住呼吸，抱住裴景修的腰。

能覺到，裴景修也很張，子很僵。

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人城門，說長公主有急事出城。

又過了一會兒，城門好像真的開了，踏踏的馬蹄聲又響起來。

覺到裴景修雙夾了夾馬腹，馬兒腳步輕快地走起來。

小丫頭心下一驚，莫非大人等在這裡，是要跟著長公主的隊伍出城？

他可真大膽呀，萬一被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小丫頭嚇得手心冒汗，大氣也不敢。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又聽到了城門關閉的聲音，這次是在後。

他們真的混出城了。

曠野的風吹過來，是與城中完全不同的覺。

可是，丫頭還是想不明白，大人帶著尾隨長公主出城，究竟意何為。

只是約覺得，的命運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可能會死。

為了另一個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