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越清落不在了,不然收到越老爺子的紅封,不知道該多高興。
湛云葳著飯,不免有些恍惚,事實上,這也是自前世死后,第一次吃上團圓飯。
什麼都改變了,什麼也來得及,亦多了許多家人,真好。
第77章 親昵
我就說這樣不太好吧。
用完膳沒多久,汾河郡放起煙花,寂靜的黑夜頃刻被點亮,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哪怕越府今年并沒有準備這些,也沾上了喜意。
除夕本就得守歲,哪怕是越老爺子也沒急著走,讓老仆將自己推到院子里,看年輕人玩鬧。
自越清落死后,府中掌中饋的事又回到了二夫人手中。
如今已經不看重這些,閑暇時候照舊做滌魂玉牌,子也比以前平和很多,留在府中的下仆都收到了厚的紅封,人人臉上帶著笑容,在院子里放燈。
沒有大肆準備煙花宴席,長明燈倒是管夠。淬靈閣早早將今年的長明燈送了來,越家本就是煉世家,就算是普通的長明燈,也比外面做得致。
燈面是素的,還沒有繪制圖案,也沒有字樣。
一時間識字的仆從邊水泄不通,人人拎著燈,請求幫忙寫字許愿。
越無咎本也是混不吝的子,干脆也命人搬了張桌子,幫著仆從們繪畫寫字。
越懷樂拉著湛云葳說話,見狀忍不住嘲笑兄長:“他的字畫,以前沒被家學的先生罵,如今也敢賣弄。”
但架不住仆從們捧著他,紛紛夸越無咎字畫了得,越無咎一時飄得不知今夕何夕。
“大堂兄的畫才好呢。”越懷樂說,“我雖然沒有和他一起念家學,聽說最挑剔的先生,也對他贊不絕口。”
低聲音,給嫂嫂告道:“我聽阿兄說,家學里還有姑娘心悅于他,只是覺得他子實在古怪,后來都被嚇退了。”湛云葳忍不住看向越之恒。
他在廊下聽著老爺子講話,老爺子今夜喝多了些。自大兒子死后,又要一心籌謀兵之事,越老爺子也很多年沒有這麼高興放松了。
絮絮叨叨教了一堆煉的訣。
好幾次講的重復了,越之恒會毫不留地提醒:“講過了。”
要麼就是無穿老爺子:“我十七歲就會。”
他這樣冷漠,惹來越老爺子不滿地一瞥,搜腸刮肚卻也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教給這個不孝孫。
越懷樂忍不住對湛云葳道:“嫂嫂,你要不要去救一救大堂兄。”
眼看那邊祖孫兩個聊不下去了。
湛云葳拿起一盞素面的燈,穿過院子里熱鬧的人群,走到廊下。
一過來,還不待開口,越老爺子擺了擺手,對越之恒說:“算了算了,陪你媳婦去。”
越之恒看一眼越老爺子,沒說什麼,朝湛云葳走過去。
越之恒問湛云葳:“怎麼過來了。”
“懷樂說你畫的畫最好看,我想讓你幫我也繪一盞燈,不知道越大人賞不賞臉。”
越之恒讓仆從搬新的桌案出來。
等待的時間,湛云葳同他耳語:“你故意頂撞老爺子的?”
越之恒沒否認:“你聽見了?他今夜飲了不酒,把我當越臨羨了。”
湛云葳在命書中看到過,越之恒的煉并非老爺子親自教導,而是集族中師傅之所長,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越臨羨是老爺子一生中最得意的兒子,從時就是老爺子親自教導煉。他的死,除了宣夫人,最難的當屬老爺子。
“你怕祖父失?”越之恒甚至都不是越臨羨的孩子,越老爺子自欺欺人若當了真,心里恐怕會更空。
越之恒卻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
“湛小姐。”他飽含深意提醒道,“你有沒發現,你好像越越順口了。”
“……”若不是越之恒提醒,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自然的。
越之恒了的手指,語調帶上了幾分笑意。
“就算是靈帝指婚,現在想想,其實也沒有這麼糟糕,是不是。”
湛云葳被他得臉發燙,半晌才低低應:“嗯。”
就算是前世,厭惡越之恒,將與他的那段婚事視作恥辱,也不得不承認,同他做道,并不算是一件糟糕的事。
不僅常常把他氣得半死,好幾次真的想要他的命,越之恒也從沒主欺負或者傷害過一次。
不想看到他,他便連越府都很回,但是小院的廚子總是挖空心思給做好吃的。湛云葳回想起越懷樂的話,其他姑娘怕他,覺得越之恒古怪。在心里反駁,哪里古怪了,明明好的。
說話間,仆從已經把桌案搬來了。
“畫什麼。”
湛云葳原本只是幫越大人從喝醉的老爺子那里,而今見他坐下,倒真起了幾分興致。
“錦鯉?”
左右只是圖個吉利的興致,犯不著畫凰麒麟或者山川圖。
越之恒沒說什麼,蘸了墨,很快燈上兩尾憨態可掬的錦鯉就有了雛形。
他的字并不出挑,便沒有題字。
湛云葳看著他著筆,發現越懷樂確然沒有吹噓,不愧是讓先生的嘆服的畫技,越之恒將燈遞到手中時,風一吹,燈上嬉戲的錦鯉幾乎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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