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不能。
孟弗決定要放過自己了,或許會讓很多人到憤怒可笑,覺得不可理喻,會用形形的目去打量、揣測,知道自己終究是逃不出這個俗世,可是可以在這個俗世尋找一個能讓自己舒服一點的平衡之所。
孟弗讓暗衛退下,一個人坐在車廂里,他們的隊伍已經走出帝都,今天傍晚就會到達桾山。
后的帝都在視線之中越來越小,最后全都看不見了,去往桾山圍獵的王公貴族加上士兵足有上千人,孟弗的車駕走在這些人的中間。
下午的時候走到駱山,孟弗在車中坐得有些悶,想出去騎會兒馬,然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間云布,狂風大作,前路昏暗,遠風積山在烈烈長風中巍峨矗立,像是一尊落了漆的佛像,預示著一場暴雨將至。
僅僅過了幾息,雨便落了下來,豆大的雨滴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砸出一朵朵帶泥的水花,這雨太大了,孟弗不得不讓隊伍先停下,尋找個避雨的地方。
四周沒有人家,士兵們只能就地扎營,帳子快搭好了,孟弗正要下馬,駕車的車夫卻是鞭子一揚,駕著馬車猛地向前方沖去,正在扎營的士兵們見狀趕翻上馬,要追上去,卻聽轟隆一聲,數塊巨大的石頭從駱山上滾落,直接將前路阻斷,這里這有這一條路能通向桾山,若是想要換條路走,就只能原路返回,快馬加鞭也要花上幾個時辰,但那時候他們又要去哪里尋陛下?
馬車突然暴走,孟弗也被嚇了一跳,當后方的轟隆聲停止,向外看了一眼,駕馬的馬夫大概知道自己不是李鉞的對手,已經跳車逃了,拉車的兩匹烈馬被人刺傷,尖銳的疼痛讓它們在暴雨中仰首長嘶,發了瘋一般向前方跑去。
馬蹄踏水如擂鼓,車廂在顛簸中轟鳴作響,孟弗抓住一側的扶手,不知這兩匹馬會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不能一直待在車廂里面。
孟弗深吸了一口氣,從車廂中出來,的服很快就被大雨淋,當天空中的最后一點亮被黑暗吞噬,一條銀白的閃電劃過天際,瞬間又將整個世界照亮。
馬跑得太快,無法跳車,孟弗屏氣凝神,在天空再次被閃電照亮之際,從馬車上俯一躍來到馬背上去,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雙手抓住韁繩時仍不免心有余悸,但此時沒時間容安自己,按照李鉞曾教導的那樣,雙用力夾住馬腹,拉韁繩,努力使這兩匹馬停下。
雷聲轟隆沒有片刻斷絕,孟弗腔里的心臟從不曾跳得這樣快,只是越在這種關頭,越需要冷靜,雨點紛,落茫茫林間,這些聲音與馬蹄聲融在一起,更添了幾分張。
下的這匹馬漸漸慢了下來,可不等孟弗松口氣,就看見一群黑人從天而降,他們高舉長劍,口中嚷著狗皇帝拿命來,向孟弗撲來,好在暗衛們終于趕來,護在孟弗周圍,與這些黑人們纏斗在一起。
這些黑人的武功不錯,與暗衛們手竟是打得有來有回,領頭的黑人武功更是厲害,三四個暗衛圍在他的周圍都奈何不了他。
風雨如晦,天昏地暗,刀劍影。
孟弗立刻想到在宣王被擒時出現的那個無名高手,這些黑人說不定也是先太子留下的人。
拿出隨攜帶的□□,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黑人去一箭,雖沒有中,但也讓那人分了心,死在暗衛的劍下。
與此同時,領頭的黑人破開暗衛們的包圍,他不管不顧,直直向孟弗襲來,黑云翻滾,天地渾渾,一道雪白劍映在孟弗的臉上,孟弗握手中□□,連發數箭,但都沒能阻擋此人的影,孟弗心中一,難不今日真要命絕于此?那陛下要怎麼辦?
長劍直罩孟弗的面門,高公公不知從哪里跳出來,他毫不猶豫以自己微胖的軀擋到孟弗的面前。
眼看著高公公就要濺當場,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頭頂沉沉的天幕被人撕開一道口子,有人砸出十方閃電向孟弗直直劈來,巨大的亮像是可以將這片天地都摧毀,孟弗下意識地閉上雙眼,而時就在這一刻停駐。
不知過了多久,亮褪去,云銷雨霽,萬丈傾瀉而下,一切恢復原樣,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它攜著萬鈞氣勢,好像只是為了送來最后的那一道閃電。
在那閃電落下之時,打斗中的眾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他們齊齊看向皇上,如今異象褪去,暗衛們更是小心地注視著陛下,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神做無聲流。
陛下剛才是被雷給劈了嗎?
怎麼沒有人上前去?
他們回去是不是要準備后事了?
這誰能想到,做暗衛的原來不僅要擋刺客,還得擋天雷?
領頭的黑人也被異象驚得忘記自己是要殺了這個狗皇帝,現在回過神兒來,也沒有立即手,而是突然大笑起來,他出大仇得報的表,大聲道:“蒼天有眼!真是蒼天有眼啊!他李鉞作惡多端、喪盡天良,如今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要雷劈了他!殿下你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高喜義正嚴詞厲聲喝道:“胡說!剛才那分明是天降祥瑞,賜福陛下,天雷打通了陛下的任督二脈,陛下武學更進一步,這乃是天下之福!萬民之福!”
四周的氣氛頓時有些凝固,其他幾位暗衛紛紛看向最后發表看法的高喜,無不為之嘆服,這個馬屁拍的好啊,不愧是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從最底層爬到陛下邊的男人,果然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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