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聲、鞭炮聲、歡鬧聲又是一路,這些聲音無窮無盡似一場噩夢的開端,當謝文釗帶著孟瑜踏進侯府的同時,侯府門口大紅的飄帶被輕風吹落,謝文釗覺自己似乎已經掙了這個塵世,這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覺得他們吵鬧。
其實即便沒有陛下的那句話,謝文釗這門親事他也是退不了的,謝家與孟家都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
差錯,他總是在錯過。
但找不到當年在徐州彈琴的人,與就不了一段姻緣,對謝文釗其實沒有什麼,只是他們沒有緣分罷了,他可以為自己再尋一個知音人,雖然可能不大容易,可茫茫人海之中,總會有的,就算最后還是找不到,他也不至于太過意難平。
他真正無法接的是孟瑜對自己的欺騙。
他對孟瑜的喜歡一開始就是建立在能彈出震自己心神的曲子,后來才會一步一步深陷進去,現在告訴他那地基是假的,這一場不過是一座空中樓閣,他一清醒過來就全部崩塌,除了這堆狼藉,什麼也不會剩下了。
他這幾年來,全是在圍著孟瑜轉,他了兩次親,可以說全部是由孟瑜在控。
謝文釗寧愿他今日娶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子,也好過余下半生要與孟瑜共度。
一定是前世作孽太多,才會遭此報應。
此時孟瑜還沉浸在自己新婚的喜悅當中,對謝文釗的心事一無所知,以為自己控著謝文釗的心,以后的日子肯定非常滿幸福。
然而等到新婚的晚上,賓客都離開后,謝文釗卻是一個人留在松軒堂,他想起幾年前自己第一次親的前個晚上,孟瑜哭著說不想有其他人再彈琴給他聽了,他終于知道這樣說的目的了。
不自己,卻怕自己不了。
那個時候都已經瞄上先太子了,為何還要繼續欺瞞自己?
現在想這些也無濟于事,一切都塵埃落定,昏黃的燭映照在謝文釗的側臉上,他的影子落在另一側的屏風上面,半闔的眼眸中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謝文釗已然明白過來陛下為何會關心他的親事,這是很好的,證明陛下是很在意孟弗的。
他與孟弗夫妻一場他不曾對有過半分心,也不會因為得知真相就深上,只是憾如果在過去的幾年里他多與孟弗接,如果不是孟瑜,這本該是一場很好的姻緣的,他本該就此得到他夢想中的一切。
可就算沒有孟瑜,孟弗要嫁的人也是先太子,他與孟弗之間其實從未有過“本該”二字。
如今孟弗能得陛下的喜歡他應該替到高興,若是日后過得潦倒,他才要心痛至極,悔恨萬分。
就這樣吧,這世間有多人苦讀詩書數十載也不能高中,自己娶不到一個合意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從娶了孟弗那日就該明白這個道理的,一個大男人何必總執著于這些。
謝文釗吸了一口氣,將桌上的燭火吹滅,房間陷一片黑暗。
孟瑜在凌香館中久等不到人,手將自己的蓋頭一把掀開,向門口的下人問道:“謝文釗呢?”
下人的懷里抱著一把琴,對孟瑜說:“侯爺說,您什麼時候愿意彈琴了,他什麼時候來見您。”
孟瑜一聽這話,立即就惱了,謝文釗這是懷疑了,起將那張琴從下人的手里奪了過來,往地上狠狠一砸,向著松軒堂快步走去,只是下人們得了謝文釗的吩咐,將攔住,孟瑜忙活了大半個晚上,最后卻是連謝文釗的面都沒有見到。
更令孟瑜氣憤的是,第二天一早,謝文釗后院里的二姨娘孫玉憐被診出懷孕三月有余。
孫玉憐本來是想借著肚子里的這個孩子讓謝文釗抬他做正妻,到底是晚了一步,沒想到謝文釗的作會這麼快。
孟瑜也沒想到給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初聞這個消息時好似被雷劈中,僵坐在椅子上,無盡的憤怒席卷而來,到自己遭了莫大的背叛,發了瘋一般將房間里的花瓶擺設全都砸了,各種碎片散落一地,自己的手指被劃破好幾道口子也似沒有知覺一般,氣極恨極,心臟好像要炸開一般。
謝文釗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啊!
可找不到謝文釗的人,侯府的老夫人老侯爺全都喜氣洋洋準備迎接孫子,本沒人在乎的,自小就被生慣養著,哪里過這種委屈,氣得當天跑回娘家,抱著孟夫人哭了一場,孟夫人心疼卻也沒有辦法,兒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了,而且還是高嫁,沒辦法手。
孟瑜以為自己嫁進侯府,為侯夫人,可以過得比在孟家更瀟灑快活,夠了孟雁行整日在耳邊嘮叨那些東西,然只一夜過去,的幻想就全部破滅了,日后恐怕還有更令人惡心的事在等著。
無法接這個結果,心機算盡最后難道就配得到這些?
之前還想自己絕不會像孟弗那樣盡夫君的冷落,結果現在報應就來了,甚至比不上當年的孟弗,至孟弗嫁進侯府時,謝文釗后院里可沒有那些七八糟的人。
孟瑜一想到孫玉憐懷孕的事,就覺得像是含了一口泔水,讓惡心得不過氣來,卻又吐不出去。
如今侯府里面最高興的莫過于老夫人了,原本是很看不上孟瑜的,現在卻覺得孟瑜這個媳婦娶得確實不錯,這一進門孫玉憐的肚子有靜,連帶著一直纏綿病榻的老侯爺都多吃了兩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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