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章，你冷麼？”

李廣寧輕輕拉起被褥，蓋在杜玉章肩頭。他手了杜玉章的臉，果然手冰涼。

想來是真的冷，杜玉章還有些發抖。遇到了李廣寧溫熱的掌心，他無意識地蹭了蹭，像是一只可憐的，李廣寧用手心裹住他的臉，卻是冰涼涼。

“玉章……”

李廣寧蹬掉鞋履，跪在床邊。他輕地將杜玉章摟在懷里，扯過被子，將兩人一起包裹住。他膛火熱，杜玉章子卻很涼。還好，在他懷里暖了片刻，杜玉章就不再發抖，眉頭也漸漸舒展起來。

李廣寧又抱了他片刻，覺得他徹底暖過來了。他才松了胳膊，卻發覺懷里人不安地哼了一聲，

“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走麼？不要將你自己丟下，不要冰冷的夜風吹著你？

——若你愿意，我夜夜都肯用子替你暖著，你睡得安穩些。可是……

李廣寧抿著，手了杜玉章的臉。他聲音輕輕，帶著心疼，

“沒事，我在這里。”

李廣寧嘆口氣，和臥在杜玉章后。這次，他是整個張開懷抱，讓杜玉章整個窩在他懷里。夜沉沉，窗外月姣好，照在他們二人上。

李廣寧能聽到杜玉章輕弱的呼吸，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玉章，對不起。”

李廣寧盯著那片月。

——玉章，對不起。玉章，我你。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日里想到了李廣寧，杜玉章這一夜的夢，卻是怪陸離。

最初，是一個悉的噩夢。夢里他一直在逃。背后有巨大的黏膩的影，追著他，要將他整個吞噬。他又冷又累，拼了命地跑，可那影就在后，本逃不掉！

累……太累了……似乎他剩下的人生都要在這影籠罩下……拼命地逃……卻無可逃！

可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片。

杜玉章穿過那片，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后的影被隔絕在亮之外，四周卻是一片鳥語花香，一片生機。

這是一個花園。

這是……

東宮？

杜玉章跪坐在地上，上滿是冷汗。他驚訝萬分地四周看去。他怎麼會在東宮？豈不是說……

“玉章，你來了。”

杜玉章猛然抬頭，看到了悉的那個人。

袍服齊整，相貌堂堂。此刻那人負手而立，微微低頭看著他，還帶著一抹笑容。

“寧哥哥……”

三個字吐出來，杜玉章卻一陣恍惚。

——不對啊。不該是……陛下嗎？

卻不知為何，陛下這兩個字一出現在他腦海，他就驀然一冷汗，瑟瑟發抖起來。剛才被隔絕在虛空之外的黏冷冷的巨大影，似乎又開始蠢蠢！

“啊！不要……”

——不要再追著我不放，不要再吞噬掉我……

杜玉章蜷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玉章，你冷麼？”

一只手上他面頰。那只手又大又暖，沉穩有力。杜玉章隨著那人作抬起頭來，看到那人俯下，鼻尖幾乎到了他的臉。

“沒事，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