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婦，罪該萬死！我原以為，把那惡婦休回娘家就是應有的懲罰了，現在看來，太輕。必須死！若陸放榮不下狠手，我來下。下怎麽會有那樣惡毒的繼母，為了區區幾千兩銀子，如此對待繼。還有陸老太太，你是的親孫，怎麽能由著你這樣被人。”    陸漫了眼淚，哽咽道，“三爺生在富貴鄉中，不知道有些人家為了點銀錢就能手足相殘。別幾千兩銀子，就是幾兩銀子，他們也會不擇手段。我娘是獨生，外祖外祖母都良善，從生活富足，又單純溫，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因為從來不把銀錢當回事，就更讓錢如命又好強的陸老太太覺得自己貪財和鄙。所以用著我娘的銀子，卻還把我娘看眼中釘，也恨我娘生的兒。”    完才覺得薑展唯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他不是應該狠狠地罵，或者冷嘲熱諷嗎？    隻聽薑展唯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為了銀子手足相殘的事我聽過不，卻不知道把自己的錢給他們花，養活他們一家子，還錯了。”他的聲音變得有了些溫度，“我該聲謝謝你。你經曆了那麽多事，知道娘教的孩子可憐可悲，所以才更加心疼玖兒吧？我原以為自己從不被待見，最知道這種孩子的苦。卻原來，我的境遇比你好多了。更沒想到，姑娘家沒有親人疼惜會過得如此淒慘……謝謝你對玖兒那麽好，讓融親人中，讓長輩疼惜，讓遠離惡奴……”    想著若自己死在戰場上，不通世事的玖兒被惡奴挑唆著做壞事，又沒有長輩加以教導和規範而走上不歸路，薑展唯抑得不上氣來。還好，弟妹有了。還好，弟妹跟長輩的關係已經有所改善……    聽了薑展唯的話，陸漫都蒙了。看了薑展唯一眼，薑展唯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冷若冰霜和桀驁不馴。他的目和，滿眼疼惜。這副表，之前隻給了薑玖，連薑展魁都沒得到過。    陸漫愣愣道，“我做了那件事，你不怪我嗎？”    完才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實在是這個男人太善變，總讓覺得麵對的一切不真實，瞬間就會來個大反轉。    薑展唯看到陸漫眼裏的探尋和不可思議，白皙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暈。臉一下沉了下來，冷聲道，“我你這個婦人怎麽回事，沒怪你還錯了？”又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好了，晚了，歇息吧。”    陸漫氣得沒形像地翻了翻白眼，暗罵了一聲“混蛋”。就這個男人反複無常吧，翻臉比翻書還快。    兩人都出了西廂，薑展唯又回頭問道，“那個做壞事的丫頭呢？”    陸漫聲了一下紅綾的近況，又特別講明那法子是在何家醫書裏看到的。    進了東側屋，薑展唯又低聲問道，“你的那本藥書，能給我看看嗎？”    這貨是想通過特種部隊使用“化學武”？這在前世戰爭中是違背道義的。    陸漫想到那本書的扉頁上寫的要求，道，“外祖的先人專門了那本書絕對不許外傳，大夫就是要濟世救人，那本書本意也是為了治病救人。你若用它去害人，哪怕是害敵人，也違背了先人的意願。”

    薑展唯聽了極失，憾地道，“這樣啊，那就算了。”    陸漫見他沒有要，覺得他還算是君子。又道，“我可以給你抄幾道方子，毒不死人，卻能讓敵人喪失戰鬥力，或者造得了某種疫病的假像。不過，隻能用於軍隊，不能用在百姓上。”    薑展唯一喜，心道這個婦人可真夠聰明的了，竟然猜出了他的用意。道，“好，我領了你的這個。”    陸漫走進臥房，在柳芽關上門那一瞬間回頭了一眼，燭中，那張略帶笑意的臉龐有些麵。久遠的記憶裏一下跳出了另一張稚氣的臉龐，正好跟這張臉重疊在一起。他們，應該是同一人！    陸漫鬼使神差地重新打開門，喊道，“你是江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多年前在山裏救過的那個姑娘？還有，旗長就是那條黃狗吧？”    薑展唯已經坐上了炕，聽了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目炯炯，驚訝地看著陸漫，問道，“你是漫漫？”又仔細打量了幾眼，笑道，“哦，真的是你！你瘦了，丫頭一下變大姑娘，變化真大，我居然沒認出來。你……我們……真巧啊……嗬嗬。”    是啊，丫頭變大姑娘，原主也變了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陸漫。陸漫一下又恢複了理智，他當初救的是原主，欠他的也是原主，自己這麽激作甚？    但是，一暖流就是擅自鑽進了的心房，鑽進了的管，一點一點暖遍全，以至於的都有些微微發抖。    陸漫輕聲道，“之前我一直覺得三爺有些麵，卻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剛剛突然想起來了。謝謝你救了我，否則我早就死了……”    薑展唯的臉上有了憐惜和容，道，“看來，你那次走失，也不是巧合了？”    陸漫點頭道，“嗯，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人蓄意而為。”    薑展唯上前一步，道，“你能活下來，真是萬幸。”    可原主真的沒有活下來。    陸漫心酸不已，淚水湧上眼眶，似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訴。張了張，隻輕聲了幾個字，“三爺，晚安。”然後，把門關上。    門又響了起來，薑展唯在門的另一麵道，“漫漫，再加上這筆帳，我會幫你一起討回來。”    聽他漫漫，陸漫又是心酸又是不自在。    無力地道，“好，謝謝三爺。”    “還有，”門的另一麵又傳來薑展唯低沉的聲音，他頓了頓，赧地道，“我欠你一個道歉。漫漫，對不起。”    陸漫沒有辦法原諒，咬著進了淨房。    坐在浴桶裏，那段塵封多年的往事如水般湧腦海。    原主九歲那年，曾經被家人弄丟過一次，在外麵渡過了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