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昔很想點頭,可是自己本辦不到。
一開口,淚水比自己先反應過來,轉過臉去,了打算對他笑一下,可是辦不到。
霍司丞想坐起來,可是牽肺腑,咳嗽得更厲害。
“你不要了,聽我說好麽。”
楚昔輕聲道。
“好,你說。”他的聲音無比溫虛弱。
這是這幾年來,兩個人難得平靜坐下來聊一聊。
“霍司丞,我在沙漠裏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你的改變,我都看得到。”
“我害怕重蹈覆轍,害怕每個深夜裏,我再一次徘徊在那個房子裏。”
“我害怕孤寂的夜晚,害怕每一次等待後你的冷臉相對,害怕真心再被踐踏。”
“我沒有勇氣再把心付給你一次。”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在想什麽。”
霍司丞的心沉沉下墜,絞痛得仿佛被人反複折磨。
“你不知道,我為了做一頓你喜歡吃的飯菜,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大概是沒有什麽做飯菜的天賦的,還摔碎了你朋友送給你的一套茶,你回來發了好大的火,那些飯菜你沒過一下,後來是我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全部吃完了的。”
“我的手藝真的不好。”
“那些飯菜本來就不怎麽樣,冷了就更難吃了,我一邊吃一邊覺得我下次還能更努力,可惜沒下次了,結婚兩年,你從來沒有坐下來吃過我的菜,到後來,我也懶得做了。”
楚昔說到這,其實很平靜。
但是霍司丞的波卻不小。
“我以前就是想把你的目標當自己的目標,結婚後,我想早點給你生個孩子,我每天早上給你一個早安吻,然後送你到家門口,給你打領帶,再送孩子去上學,婠婠笑話我跟個家庭主婦似的。”
“可那時候我的夢想,真的是這樣,所有的幻想裏,都隻有你一個。”
“我在家學習燙襯衫,洗服,聞著我們兩個上一樣的洗護用品,我都覺到無比的開心。”
“每次跟你在一個房間,我都會很激,很開心,可是心也是在那時候,慢慢涼下來的。”
暗這種事,最怕的是看到希,可你卻一次次被當事人打擊,告訴你,這個希本就是你自己的一場幻想的狂歡。
這是怎麽也不過去的門檻。
主久了,會累,一次次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遠。
一次次努力後,得到的卻是不進反退。
所以也絕了,想自己了。
“我知道這五年你變了很多。”
“你學會為我思考,凡事以我為重,做了很多,你以前不曾做過的事。”
“可我卻不敢朝著你再走近了。”
“我曾經那麽熱烈地著你,那份已經被我冰凍冷藏,再勇敢一次,我已經膽怯,我沒有年時期那樣的勇氣。”
霍司丞頭仿佛被人掐住,他的懊悔,他的心疼全在眼底。
“你之前不是買了音樂會的門票麽,是我年時期最喜歡的那個音樂家,可你不知道的是,以前跟你有關的東西,我都自屏蔽了,不再喜歡,不再去關注,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再你。”
“我是個之中的膽小鬼,用力地過後,我不敢再去,更害怕就算重新在一起,芥還在,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隻是平凡的一個人,我沒有那麽強大的心髒。”
霍司丞好像知道了要說什麽,他抿,“我知道,我在沙漠裏答應過你,我不會耽誤你,我答應你離婚的要求。”
楚昔笑著搖了搖頭,“我說了這麽多,是想告訴你,你既然對不起我那麽多,懊悔那麽多,那怎麽能輕而易舉就離婚了?”
霍司丞震驚抬起頭,“什麽?”
“我說,你既然對不起我,那就好起來,自己來跟我說對不起,把我對你做的事都做一遍,才公平,不是麽。”
“離婚?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你對我的要求有求必應,這五年來無論我怎麽樣你都不放手,你把我脾氣慣得這麽差,你纏著我鬧得全江城都知道了,你現在就放手,你是不是想我嫁不出去,就守著你一個人?”
“既然都這樣了,那你做事總要有始有終吧。”
“不是連死都不怕了麽,還害怕再跟我努力一次麽。”
看著霍司丞錯愕的樣子,扯一笑道:“這次,是我率先走向你的。”
“所以霍司丞。”
“我們不會分開。”
霍司丞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他很想問問是什麽改變了的想法。
直到楚昔說完接下去的話,“霍司丞,你再我的名字好麽。”
“楚昔。”
“嗯。”
楚昔靠在他上,閉著眼睛道:“你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霍司丞的確很累很倦,加上還掛著消炎藥,但他舍不得睡,他覺這是一場夢,很快就會夢醒了。
“我舍不得睡,睡了,會不會你就不在了。”
“不會。”
握著他的手,“會一直陪著你。”
後半生,也會以霍司丞亡妻的份。
霍司丞最後還是抵抗不住藥的作用,整個人在極度虛弱的況下,閉上了眼睛。
他一旦呼吸平緩,整個人好像停滯了呼吸一般。
楚昔著他不再說話。
心中的悸本無法抑製。
起先是小小的啜泣,最後開始無聲地痛苦。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讓霍司丞再次睜開了眼,“小昔,怎麽了。”
本以為他已經閉上了眼的楚昔猛地一震,震驚抬頭看著他,最後還是控製不住難過道:“霍司丞,我不想你死,你能不能用力活下來。”
“我們才剛剛重新開始,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這世界太可怕了,你能不能握我的手,我們一起走下去,霍司丞!”
霍司丞咳了咳,有些好笑道:“誰告訴你,我會死?”
楚昔的鼻涕剛下來,還掛在臉上,聞言懵懵看著他。
“他們都說讓我來見你最後一麵。”
霍司丞眼底閃過失,果然,是騙他的。
他平靜地出床頭的紙巾,替了臉。
“他們騙你的,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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