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

這個念頭換來在場所有人的搖頭不語，在深無力時向神靈祈求，這絕非卡勒多的作風。

或許有朝一日神靈能發揮一些作用，但多數人希是在關鍵時刻，而不是平日裡老是給信徒找麻煩。

爲了不折損艾拉的面子，奧利維拉也沒有當場拒絕，很是委宛說道：“我會嘗試的，阿蘇焉主宰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若陛下垂簾，我深信神上神必會幫助秩序種族度過難關。”

事搞一段落，奧利維拉側向在旁的焰裔騎士擺頭，表示有話要單獨談談：“卡羅爾，關於陛下的去向，我希瞭解得一些。”

這是託詞，但卡羅爾依然點頭與奧利維拉一同離去。

出了凰王的營帳，遭遇同行的衛隊時，卡羅爾不住點頭問候，雖是相互之間有些不爽，可共百年時，禮節還是存在的。

取出一木桿的奧利維拉，在卡羅爾皺眉揮手的姿態中，自顧自點上穆特領特產的半人煙，神恍惚之間好似馬斯諾主持的煙鬼大會。

“我就喜歡看你們這幅樣子，可不是所有人都像焰裔騎士一樣，只需要給陛下幹些髒活……我聽說宮廷通過了一項傷殘老兵額外補的決意？”

“半年前通過的，由德拉克尼爾殿下監督主持這筆資金的流，來源多是他個人在納迦羅斯的礦業收。”

“我也希他能通過一項補海外戰士的法案，例如給我們安排聯誼一類的。”

閒聊片刻，卡羅爾也沒過多推測奧利維拉的來意，以最直接的方式詢問。

“你在擔憂什麼，我不認爲靈在這場戰爭中出現明顯損失，讓人類和矮人折騰，我們只需在旁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

而不是像剛纔一般，與克瑞昂激化矛盾，又或者說……”

卡羅爾略帶遲疑，口吻有些推測：“這是刀鋒之主的旨意？”

“刀鋒之主從未對我說過任何話，他僅會指引我的劍更爲銳利，戰鬥時一往無前……我是在擔憂另外的事，陛下有因爲一場會議，待在舊世界如此之久的經歷嗎。”

“一百四十年前……”

“馬格努斯快死了，靈醫多次向巨龍宮廷提起過，人類皇帝至多能活十年時間。對靈而言十年轉瞬即逝，但馬格努斯是陛下爲數不多認可的人類，那場長達兩年的訪問，不妨說是旅行。”

在卡羅爾不解的目中，奧利維拉深吸一口菸斗，吐出渾濁的氣：“我是在擔憂，奧蘇安接下來的重點將全部放在舊世界……靈已經犯太多勢力的利益，試想一下，假以時日世界邊緣山脈的綠皮、南地沙漠的古墓骷髏、枯萎沼澤中的鼠輩、北方荒原中的怪、森林中的有蹄野、託尼亞騎士……全部將矛頭對準奧蘇安，我們該如何應對。”

“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若有種族不從，靈自可將所有敵人抹除！”

這是驕傲，也是自信，焰裔騎士從未懷疑過靈有對抗世界的力量，唯一讓陛下沒有開啓征服戰爭的緣故，無非便是黑暗諸神的威脅。

可若有朝一日，當凰王將黑暗諸神驅逐，這世界將徹底變爲靈的國度。

“好吧……那就換個話題，關於之前陛下冊封的卡拉克·無畏堡陷陣勇士，我需要見一面。”

卡羅爾眉眼垂下，似乎提及這些人類對他而言很是不爽：“我需要提醒你，陛下雖是臨陣冊封，但並未告知於檔案管理者諾思，從王庭的規章來看這僅是口頭嘉獎，並無實質的封賜。”

“現在就有了……你還沒弄明白嗎，卡羅爾。靈多年沒出過一名值得稱讚的戰士或者英雄了？”

“他們只是缺乏一個合適的機會。”

“但合適的機會，總是格外稀，一生都難以遇到！我們要扶持能幫助卡爾·弗蘭茲穩住帝國秩序的人類英雄，就像拉斯柯爾一樣！”

提到那位將軍，焰裔騎士罕見保持了沉默，他最終搖頭表示這必然會帶來嚴重的後果，當年若非卡捷琳將基斯里夫折騰得太多嚴重，拉斯柯爾險些就失去了控制。

“可以，但別拿陛下的名頭做些蠢事，焰裔騎士有義務維護君主的名譽……指揮權無關要，有損皇家威嚴的事，我們無法坐視旁觀。”

“別忘了，我還是卡勒多之刃，不會蠢到自我貶低。”

…………

躺在行軍牀上的莫克，總會回想當時的場景，他們一行人爲了指引靈騎兵進攻的方向，以近乎人炸彈的方式，強行在綠皮小子戰羣中廝殺出一條路。

西格瑪肯定是見到了帝國之子的勇氣，給予無上的力量抵抗邪惡，他們是如此堅信，即便犧牲了，只要能將最終的勝利獻給帝國，獻給瑞克獅鷲旗幟，他們就絕沒有辜負皇帝的厚。

可真正讓莫克震驚的，乃是那位一己之力殺敵羣的靈，他從未想過有人僅是揮長槍，便將十幾名綠皮的生命奪去。

那神俊的戰馬高昂，雙蹄踏在敵人腦袋，便將堅頭顱踩碎末……

有力的腳步聲，讓莫克微微側頭，扭陣痛的，臉上勉強帶著一抹笑意詢問來者。

“弗蘭茲陛下肯定能……”

“莫克，恐怕讓你失了。我向凱利騎士彙報了陷陣勇士的事，他也向弗蘭茲皇帝原話轉述……但除了我們十二個人外，並無可佐證的人，救下我們的龍王子僅表示聽從凰王的命令，將我們帶走。”

同伴略帶失的語氣，隨著行軍牀的咯吱聲，最後化爲了無奈：“弗蘭茲陛下會以個人的名義對我們進行嘉獎，每個兄弟都能在烏博瑞克得到不田地……戴裡克老大他們的卹金，按照正常的規格發放。”

“是嗎……”莫克臉一下變得慘白，最終又釋懷般張開雙臂，渾失去力氣躺在行軍牀。

他心中自嘲一番，畢竟我們只是小角，沒資格直接要求凰王佐證，能得到不田地已經很好了。

除了戴裡克老大犧牲，難道其他人的死，就沒有價值了嗎？一樣的卹金，或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