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還沒說完。”
骨節分明的手輕握手腕, 祁夏璟沒用力氣,只要黎冬輕輕掙扎就能擺:“傷口不能什麼。”
黎冬沉默著站在原地,鬢角凌眼角通紅,讓祁夏璟又想起五分鍾前,那顆幾乎要灼傷他掌心的眼淚。
那一刻,在眾多冗雜的緒中,他能清晰到一卑劣的喜悅。
無法否認的是,他在試圖用黎冬的失態和眼淚向自己證明,也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這些年也並沒有真正放下他。
人繃的雙發白, 祁夏璟抬頭靜靜看進黎冬雙眼, 指腹手腕皮的溫度,輕聲道:“黎冬。”
“你還在哭嗎。”
祁夏璟看清眼底的自己邊帶笑,嗓音沙啞,帶著偽裝拙劣的沉著和事不關己——
他再清楚不過,他對這場差點斷送他職業生涯的事故,沒有毫畏懼之心。
黎冬同樣將男人的漫不經心看得一清二楚。
旁觀者一般的懶淡笑容再次提醒,祁夏璟除了替擋災,本和這件事毫無關系。
“沒哭。”
淚意卷土重來,黎冬低著頭倔強撒謊,視線對上祁夏璟關切疼惜的眼神,幾乎是口而出:
“......祁夏璟,我不會再因為你哭了。”
分手的時候,黎冬無數次和自己保證過,不再為祁夏璟的事落淚——
明明才是主傷害的人,如果再為了減負罪而自欺欺人的流淚,未免也太卑劣。
祁夏璟起站在面前,頎長影遮擋頭頂冷,黑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黎冬,良久,化作一道長歎。
“小沒良心的。”
低的喃喃自語一瞬即過,黎冬沒聽清正要問,下一秒男人沒傷的手就落在鬢角,溫地將散落的凌碎發撥到耳後。
祁夏璟聲線微啞,帶著點自嘲和寵溺的無奈:“好,那是我自作多。”
或許是失的緣故,祁夏璟指尖帶著涼意,神經末梢到刺激,讓黎冬很輕地瑟一下。
平靜湖面被驚擾,兩人同時意識到頭髮對他們來說,是太過親的作。
“那什麼,很抱歉打擾兩位哈。”
徐欖滿臉無語地靠著門口,他人都在停車場了,突然聽說祁夏璟傷,火急火燎地飛奔過來。
結果進門就撞上兩人一個頭髮、另一個躲避,拍偶像劇似的,頭頂還自帶打。
“我就廢話兩句,”徐欖理正事時,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盛穗現在況穩定,男的已經被保安帶走,圍觀群眾也驅散了。”
說完他看向明顯心不錯的祁夏璟,嫌棄道:“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報警或者律師?”
“不用,”祁夏璟搖頭,這件事他已經想好怎麼理,“讓護士通知拍攝的圍觀群眾,盡可能不要讓任何照片或視頻流出去。”
他抬頭看向徐欖:“去找幾家當地,小范圍地發布黎冬上午救人的事,需要時再推熱度。”
他倒無所謂,但如果有心人拍到黎冬對男人手的視頻,再先一步斷章取義地發布到網絡,輿論走向會非常難控制。
畢竟人一旦被惡意先為主後,之後再怎麼澄清事實,都很難抹除黎冬曾對病人家屬使用暴力的印象。
“好,那我就讓保安把人放了,”徐欖明白其中輕重,似笑非笑的眼底閃過一翳,
“既然他喜歡,那我就陪他玩玩嘛。”
“盛穗暫時還需要監護人,”祁夏璟掀起眼皮,“別玩的太過火。”
“知道了,”徐欖滿不在乎地聳肩,側耳聽見走廊出現的重重腳步聲,幸災樂禍地笑了,
“老祁啊,自求多福吧。”
“我就提早下班十分鍾,居然就給我捅出這麼大個簍子!”
劉主任年紀大了比不了年輕人,一路跑來累的直氣,憤怒地瞪著祁夏璟和黎冬:
“你們兩個是剛上崗?任何況下都不許對病人或家屬使用暴力,這種事還用我重新教嗎!”
男人看著祁夏璟手上的傷,越想越氣,一掌重重排在桌面:“為什麼不等保安過來!手可以不要,非得做救世主是吧!”
余掃過黎冬面愧,祁夏璟在道歉之前,先上前半步擋在前面,懶懶笑道:
“主任,您嚇到我了。”
“我還能嚇到你?”
“難怪老李說你不是個省心的,以前我算是被你騙了,”劉主任見祁夏璟傷還嬉皮笑臉,重重歎氣,
“你要是手出任何事,我怎麼跟老李代!”
祁夏璟眼底笑意更深,勾:“您別怕,下次我一定注意保護自己。”
“還有下次?!”劉主任被氣的夠嗆,瞪著祁夏璟直翻白眼,“看來不給你點教訓——回家去給我寫檢討!明天上來!”
余掃到黎冬,主任終於想起還有個手的:“你也一起寫!都給我好好反省!”
“這可是打病人家屬誒,主任就這麼算啦,”徐欖不嫌事大地靠著牆,胡編造道,“外面那男的可說要報警呢,說咱們人民醫生恐嚇他。”
“他還敢囂張?!”
劉主任覺天靈蓋要被氣翻,桌子拍的震天響:“帶我過去!今天不讓他見識什麼做真正的‘恐嚇’,這主任我明天就辭職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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