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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青》第22頁

文徵繼續平靜說:“劉青,現在他們不說要什麼醫藥費,但朋友最近條件不咋好,那相機是他唯一家當,他只希那四萬……”

“找我要”

“不是。”文徵說:“你朋友都是什麼子的人你也知道,我朋友他們哪說得過,只是希……”

“什麼子”

他繼續反問。

像有點好奇,聲線輕得像沒在聽說的重點。

文徵跟他對視,憋的那氣忽然了。

沒回。

視線微微閃避,沒直視。

他又接著說:“跟我一樣壞,是嗎,不講理,不近人,還喜歡人做一些不喜歡的事”

“沒有。哥,我不是說這個。”

“你久沒喊我哥的了,真久違。”

他字字都在踩雷點。

知道聽什麼,他就講什麼。

在心底深吸一口氣,耐著子:“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宋南津背靠了回去,繼續聽講。

“總之就是,您跟他關系好,希您幫忙去說一下,應該事半功倍,就覺得可以讓對方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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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又是鼻音里出的一聲,像全然不在意,又像不置可否。

文徵停頓幾秒,又繼續了。

“再就是,張寄。”

“張寄家里也出了點事,他爸……”

這事文徵也是才知道,自己都沒緩過勁,現在又要和宋南津講。

剛提出一個請求,立馬接下一個。

論是文徵,都不能厚臉皮做出這事。

沉默兩秒,文徵還是著講了:“他爸爸剛生病住院,我也是才知道,但他最近還有點別的事很是為難,他……”

“他的前途出了點事,是嗎”

宋南津一針見,很是心地幫把講不出口的話給提了出來。

他說:“這麼讓你難堪,那怎麼猶豫半天還是要來說呢。文徵,你求人也不專心。”

抬眸,看向他的側臉。

車窗外有打進來,他削瘦的側影在下,明明暗暗。

文徵就看著他偏薄的,他無于衷的眼。

“你知道。”說。

“我不知道。”宋南津像聽得蠻困的了,頭往后仰,懶倦得:“一些無聊的事,不關心,當然了,他跟什麼老師出事的,又和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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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更確定了。

他就是知道,一早知道,說不定比知道得還多。

說不定知道的那一刻就知曉遲早要來找他,所以一并就等著了。

那。

剛剛他還要進去,刻意看態度。

文徵想到那些,又不可避免想到曾經那些,他為設下的溫陷阱,善用的請君甕的把戲。

他就是喜歡這樣。

曾經沒挑明前好歹能忍,挑明以后再要他裝什麼好人,不可能的。

說:“張寄說他沒有,比起不信,我覺得應該確實是被人陷害了,我跟他認識久的,知道他為人,平時可能說話做事是容易惹人,但……”

“文徵,你真單純。”他盯著后視鏡眼也沒眨。

“一個男人最不該信的,就是他事后跟別人說的所有話,再就是東窗事發后和你說沒有,我覺得這樣的話很虛偽。”

淡漠的聲線,要嚨慢慢發

“他說你就信了嗎,那我說的,你怎麼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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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面也沒變,繼續陳述:“我說這些也是想表達,他爸生病了,這件事或許對他影響是大,不然我也不會管。我不是說他出那事對錯如何,我只是念及過去的分。”

“為了個男人,值得嗎。念及過去的分,怎麼沒見你念及你哥哥我的分我以前對你那麼好。”

文徵是徹底說不下去了。

值得嗎,好像也沒什麼值不值得。

到現在事疊加起來或許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昏了頭坐在這里,他的車上。

從這就開始說不清了。

記了起來,是朋友,本來是為了柳碧琳們,可話題重心不知怎麼就偏移到和男友的關系上。知道宋南津在意,他從頭到尾,從幾年前到現在,沒有不在意過。

一直沒吭聲,他們之間像一張弓終于拉到最開,再講,就要崩了。

文徵坐在車里,著外邊繁華的城市夜景,站著侍者的會所門口,燈火通明,夜夜笙歌。

到車窗倒影上自己的臉。

“分開時候我說過了,以后,我不會再找你的。”

“你也不會再為難我。”

“你說了再也不想見到我。”

“是。”

宋南津淡聲應著,像是也想到什麼,眼睫輕垂。

想到那時候倔強的樣子,跟什麼似的。

“所以呢。”

不說話,他們之間像死亡倒計時。

像不忍,又像如今接不了這種氛圍。

很多畫面在心中閃過。

最后都匯聚一片平靜。

終于妥協,有些服地,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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