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臭小子，多余的話我也不跟你嘮叨了，你自己多注意點，現在的道家很怪。”

說罷，王老便要掛斷，秦絕連忙阻攔：“等等！”

“還有事嗎？”

“沒有，就是你今晚，怎麼還沒睡？”

電話那端傳來片刻的沉默，隨后王老就笑呵呵說：“大戰發，憂國憂民唄。”

“老爺子早點休息，別熬壞子，年齡畢竟大了。”

“你這臭小子還會關心人呢？哈哈，知道了！”

嘟嘟嘟嘟.......

通訊結束。

可正房那邊，燭火消失了。

秦絕預不妙，起下床，推開房門，如瀑月灌房間。

在青白的地面上，落葉隨風卷起，在他腳邊飄。

秦絕推開了正房的門，看到了一不的老道。

老道盤膝而坐，雙手合攏下腹，閉著眼睛，是正統的道家打坐姿勢。

在秦絕開發到極致的知力，房子里的風聲，蚊子嗡名聲，甚至灰塵漂浮的痕跡，他都看得聽得一清二楚。

唯獨，沒有看到老道起伏的膛，和呼吸的聲音。

老道，就在這晚死去。

這晚，秦絕再次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戰友。

他眼眶微微泛紅，抱起老道的軀，想要埋葬在月下的小院里。

可剛剛接老道的皮，這干燥干枯的皮，居然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皮在消散！？

不，不只是皮。

老道從頭到尾的，骨骼，都在以一種質分解的畫面崩潰著！

秦絕呆滯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懷里死去的老道，不斷消失。

，骨骼，臟，化不同的細微塵飄向窗外。

跟隨那信般夜風，一起奔赴自由天地間。

“這是你最后的愿嗎？”秦絕呢喃自語：“活了千年，背負千年重擔的你，最后的愿是自由自在活在天地間嗎......”

老道的不斷消散，唯獨小腹部，卻泛起了金芒。

等到老道整個人魂歸天地之后，一顆淡金的圓珠子便掉落在地。

“這是.......”秦絕撿起金珠子，呢喃：“改不會這就是金丹吧？”

秦絕凝視良久，收起金珠子，隨后便在小院里面，為老道立了個無尸墓碑。

還親自雕刻了一個牌匾，放進了香燭至上的紫云觀靈位之中。

“老道，若有來世，記得長大后來找我........”

秦絕為老道守靈。

他眼神悲傷。

因為他知道，老道無法復活了。

不同于正常死亡，老道是真正的魂歸天地，歸天地。

曹地府沒有老道的靈魂。

天地之間也沒有碎片。

老道的和靈魂，都已經溶解于天地之間，融于風，融于云，融于山川，融于江河。

若是老道強大到比肩青淵天龍那種死后魂化海洋的地步。

秦絕還能想辦法將其復活。

可偏偏，老道強于尋常生靈，弱于大能強者，于一個尷尬的不上不下的位置。

世間再無這人，世間再無開天窗的道士，想到這里，秦絕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為老道誦念道家經書。

夜風無痕，信涌起，小院外，一個年輕人躡手躡腳，踮起腳尖，不斷向里面張。

.........

桌子上，還有一封沒有收攏的書信。

筆就放在旁邊，看樣子是剛剛寫完不久。

秦絕走到這里，拿起書信，心緒翻滾。

因為，這書信，是老道臨死前專門為他寫的。

“見字如面，道友，謝能在生命最后路程，有你作伴......”

“當你詢問我如何神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找神紋師盡頭的新路。”

“我是道家紫云觀傳人，我深深知道，神紋系和神話系的差別。”

“我也因此看到了，你濃濃的憂慮和恐懼。”

“你擔心自己走到神紋盡頭，就永遠困于那個盡頭。”

“因此，我在想，新路到底會是什麼。”

“傳說中的神明們，似乎都要遭雷劫才能飛升。”

“在口口相傳中，那是因為神明們的軀，神強度都達到了一個巔峰。”

“他們強大到可以引來雷霆，而非蒼天控制雷霆，以雷霆鎮他們。”

“他們之所以要引來雷霆，是因為，他們想要利用雷的力量，擊碎自己軀和靈魂上的錮。”

“他們已經走到極限，需要利用天地的力量來突破極限，而能夠代表天地力量，并且能對人實行單攻擊的，似乎就只有雷霆一個東西，或許，這就是雷劫最真實的面貌，煉氣士們故意引來雷霆，借雷霆突破自極限。”

“這是傳統的飛升神的辦法。”

“可是，這并不適用于我們，原因有下。”

“古代煉氣士，修行的是純粹的法門，他們擁有極高強度的強度，并能將大自然元素，如風，雷，火，水等元素，融自己里，然后在里進化出相對應的，以此來激活釋放這些自然元素，這，就是所謂的法。”

“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通過吸收詭氣，激活神紋，獲得類似力量來進化，我們的本質，其實一直都是最開始的人類，我們的強大，只是神紋力量在默默影響改造，讓我們的和神，在平常狀態之下，也能慢慢獲得各種加強。”

“所以，我們與古代煉氣士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隨著時間流逝和加強，我們的和神，也會出現極限瓶頸。”

“那麼。唯一的問題就出現了。”

“古代煉氣士是通過自然雷霆來突破自極限。”

“我們，需要借助什麼東西來突破？”

“秦絕，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研究這個東西。”

“可是很抱歉，我無法陪你繼續走下去了。”

“請君慢行，不懈不怠，真理就在我們腳下，需要我們去走出來。”

“若是哪天你找到，走出來了，請在我墳前一朵花，我在幽冥之間會看到......”

書信無言，卻是言，隔著書信，秦絕似乎再次看到老道那張臉。

他輕輕收起書信，在這無人的角落，心如刀絞，卻仍舊面平靜。

該睡了。

明早起來，好好替老道打掃打掃這破舊紫云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