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五大族,為尚臺、日禺、雪香、易、夏兒。
北元皇帝的姓,便是尚臺。
常言王尚臺宇,是北元皇帝尚臺真理的幺弟。
忽蘭青和忽蘭千不在這五大族之中,但是忽蘭氏在北元同樣是名門。
這些年,北元擄來得奴隸不止東南邊的漢人,他們在草原上四爭奪地盤,所過之,凡是能打贏的,那麼定會搶對方的一切。
奴隸們造反,在北元早已不是新鮮事,但是發生在名門的,這是第一起。
忽蘭青的母親重傷癱瘓,忽蘭千的母親在重傷后不治亡。
那些漢人奴隸在砍殺他們后從忽蘭家的后院逃出去,他們大約明白自己是跑不掉的,所以出來之后,他們舉著手里的砍刀,直接朝街上的行人們撲去。
待府騎兵趕來后,街上死了好多人,流河。這二十多個漢人奴隸也死了,他們在看到騎兵的第一時間,紛紛舉刀自刎。
經合計,算上后來在床上茍延殘了兩日的忽蘭千母親,此次奴隸造反事件,一共死了四十九人,重傷八十,輕傷二十。
看重傷輕傷的分布,足見這些奴隸心中之恨,下手之重。
此事傳得很快,不多日,遠在明芳城的陶嵐便聽聞。
的肚子很大了,即將要臨盆,正在為和彥頗收拾,聽流月說完這些,陶嵐冷笑:“漢人是很賤的,給口飯,給顆糖,他們就能像一條賤狗一樣聽話。連如此賤的漢人都舉起了砍刀,可見忽蘭家不會做人,將這些漢人給了瘋狗。”
流月道:“不知此事會否影響到其他奴隸,發生在名門中,還是頭一起。”
“當然,今后只會越來越多,畢竟,有賤人在暗中使壞嘛。”
“夫人指得是,阿梨?”
“這個夏家小余孽,實在是可恨。”陶嵐放下手中之,捧著后腰朝外走去,流月見狀忙上前攙扶。
陶嵐扶住門框,著外面的大雪:“我說至屠人怎麼那麼不怕死,一個個朝我們北元圣地而來,原來是這個小賤人在背后唆使。你瞧,自己在那吃喝樂,皮子,就有一群沒腦子的蠢貨前赴后繼地為送死。就算死上一百個至屠人,但能換我們北元一人喪命,于都是賺的。”
流月皺眉:“可是夫人,我聽說赤玉王妃查到,至屠人的那個組織,楊柳樓。”
“楊柳樓。”陶嵐緩緩道。
“嗯。”
“怎麼聽著,如此耳呢?”很快,陶嵐冷笑,“不用想了,楊柳樓后面,肯定又是這個小賤人藏著,在那推波助瀾。”
定云自外大步趕來,抱拳喜道:“夫人,默先生自外地回來了,他找到了先前所說得那些神藥,已直接去見小公子了。”
“太好了!”陶嵐開心道,“好,我很快過去,再收拾兩件裳便過去!”
流月道:“夫人,大人穿不了那麼多裳的,現在這些已足夠。”
“這是心意,”陶嵐道,“很快就好!”
流月陪同陶嵐收拾完,將陶嵐送去和彥勁的居所后,喊來幾個姑姑和仆婦們伺候,并沒有一同進去。
定云進出時見到站在湖邊發呆,于是走去:“流月?”
流月轉過頭來,沉聲道:“何事?”
“你有心事?你在想什麼?”
流月嘆了口氣,看回前邊的湖:“夫人,遇到姓夏的,便宛如遇見魔障。”
“放肆,”定云低喝,“別胡說八道!”
“我想報仇,”流月咬牙,“他們在河京砍了流星的頭顱,還一路送到我們家門口來,我實在恨了沈冽和阿梨。可是,夫人如此,還如何報仇?我著實擔心會誤事。”
“……夫人,做了什麼?”
流月搖頭:“沒做什麼,只是將一切都歸咎到阿梨頭上。至屠那些人,分明與阿梨無關,也要說是阿梨所謂。只要是壞的,于我們不利的,都會覺得阿梨是始作俑者。被分神得如此嚴重,反而難以專注去對付阿梨了。”
定云沉默,一時不知說什麼。
流月是流星的親兄長,沈冽送來得那一車頭顱里,除了流星的腦袋外,還有一尸,是朱修英公的小兒子,雪香秋元。
當初這件事,比如今忽蘭家的奴隸造反可轟得多。
朱修英公震怒,于是積極投于軍備打造之中,且等今年冬至日,便親自領兵,要讓漢人債償。
在這樣大的背景下,流星的死,好像只有流月一個人在痛心。
安靜一陣,定云道:“你這麼想,至屠的楊柳樓也不是好東西,對付了也沒有大問題,就對付了吧。”
流月看他一眼,點點頭:“你去忙吧,不必管我,我再一個人靜一靜。”
“好,你靜靜心,想想清楚吧。”
默先生出去尋藥一事,也一直牽著和彥頗的心,所以現在默先生回來了,定云需要立即將此消息帶去給他。
定云從和彥府側門騎馬而出,踏上主街道。
一個帶著斗笠,著素襖的婦人和他肩而過,邁上和彥府正門,遞上一張拜帖。
門前守衛接走拜帖進府,過去很久,守衛回來,后跟著流月。
流月的步伐很快,出來見到婦人,沉聲道:“抬起頭來。”
婦人抬頭,出斗笠下的臉。
流月認得這張臉,是呂無為旁那群結拜的異姓兄妹們。
好像其中幾人在衡香的寨水嶺被阿梨和沈冽殺害。
眼前這個林五妹,則是一直纏著呂無為,半步都舍不得離開呂無為的癡者。
流月道:“就你一人?”
“嗯,先生在規州七散山遭阿梨的軍隊暗算,傷不輕,特意派我過來送東西。與雪香神木姑娘有關,此我務必要親手給玉夫人。”
“又是阿梨。”流月真的夠這個名字了。
不過林五妹提到的規州七散山,當初雪香神木跟著木布伊凡他們去到河京,的確是在那出事的,而后被一路追殺至筠州。
流月冷冷地將林五妹上下掃了眼:“進來吧。”
“多謝。”林五妹道。
一路進府,路上守衛頗多,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林五妹悄然觀察他們,不聲地全部記在心中。
到和彥勁的居所外,流月轉過來道:“你上的兵不能帶進去。”
“我懂。”林五妹道,抬手將斗笠摘下,后背著的長劍摘下,腰間的匕首拿出,并將自己的發舊的素襖也下。
旁邊幾個婢手接走。
流月沒有就此放過林五妹,上下搜,確保沒有兵或暗后才道:“隨我進來吧。”
林五妹悄然松了口氣,還好,藏在袖子里的刀片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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