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將夏昭打聽收業莊位置的事告訴易靜旖后，易靜旖第一時間去找父親。

易蘭迅速調集軍隊，未跟隨易書榮離開的易家所有親兵騎衛，約還有一千五百人，在易蘭和易靜旖的親自帶隊下，出發前往收業莊。

陶岱卓笑了一下午，終于笑累了。

他靠在榻上，懶洋洋地喝酒吃花生，聽著旁邊的曾夫人彈琵琶唱小曲。

喝著喝著，陶岱卓快睡了，他捧著酒壺翻了個。

酒壺中尚還有酒水殘余，因為陶岱卓翻，這些酒水從壺口滴淌而出。

就在一旁的林夫人見狀，忙拿出手絹，上前拭。

但還是晚了。

酒水一層一層浸染進去，忽然上皮的涼意讓陶岱卓一激靈，張口大，手里的酒壺同時砸了出去。

北元人的酒壺喜歡雕琢翻覆的花式，這一下砸來，林夫人的皮的登時破開，鮮直流。

陶岱卓發狂一樣撲下來，掐住林夫人的脖頸：“你要謀殺我？你是誰？我要把你的皮撕扯下來！！”

陶岱卓的指甲從來不修理，也不給人，現在，尖銳的指甲一下朝林夫人剛才破開的傷口抓去。

林夫人接連驚，曾夫人慌忙抱起琵琶跑到門邊開門，然后讓到一旁。

一直守在門外的隨從們快速跑進來。

“侯爺！”

“侯爺別傷害！”

“侯爺住手！”

……

一大群男人撲上來，將靖安侯拉扯開。

跟以往每一次一樣，靖安侯發起瘋來，好幾個男人都不住他。

曾夫人放下琵琶，趕來扶起地上的林夫人：“快，我們先出去！”

跑出來后才敢細看的臉，本就已經破開的皮竟被靖安侯的尖銳指甲拉扯下來一寸多！

水沿著林夫人的眉骨眼角淌落，因痛和害怕，渾發抖，眼淚不停地在掉。

但哪怕緒徹底崩潰，都不敢哭出半點聲音。

大門外邊，一個仆婦忽然跑進來，手朝外指去，結結道：“軍，軍隊來了！山下來了軍隊！是郡主和親王領過來的！”

曾夫人臉一白，道：“可知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他們在上山，就快到了！”

“天啊，他們這是要干什麼……”

仆婦這才見旁林夫人額頭上的心淋漓，還有屋傳出的靖安侯的吼聲，仆婦悲哀道：“天啊。”

曾夫人看向林夫人：“我先帶你去理傷口，這件事我們管不了。”

“好，好！”林夫人哭道。

好幾個男人用力住陶岱卓，終于將他制服。

陶岱卓趴在榻上，里喃喃：“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不要再殺我，要殺去殺陶嵐！這個天下最壞的人就是了，不干我的事，我也很慘的。”

男人們都累壞了，眼看陶岱卓沒再掙扎，一人起出去拿麻繩。

剛一出來，莊子最前面的大門被人打開，烏泱泱的軍隊舉著火把沖進來。

在為首的方陣后面，易蘭和易靜旖勒馬停下。

男人驚愣住，不知發生了什麼。

屋其他人聞聲趕出來，只剩兩個人出不來，得看好陶岱卓。

易蘭手中的鞭子指去：“是陶岱卓在里面嗎？因為何事？”

男人們撲通跪下，將剛才他又發瘋的事道出。

陶岱卓傷人，在易靜旖這已不是新鮮事。

張了圈，道：“那個傷的妾呢？”

仆婦跪下道：“去理傷口了！郡主需要老仆將出來嗎？”

“老仆？”易靜旖上下打量這名仆婦，目看向門口那些男人，“立即將莊子上下所有人都出來！尤其是人！”

“是！”

曾夫人和林夫人剛回到自己的屋。

藥箱里面能用得實在不多，曾夫人一頓找，越找越慌，的眼淚也滾落了下來。

林夫人著門口，外邊的靜令不知所措。

“沒有能用的藥了，”曾夫人垂下手，哭道，“金瘡藥都空了，連紗布都要不夠了。”

林夫人愣愣地朝去：“我怎麼辦，那我怎麼辦……”

貌是所剩不多的東西了，破相之后，貌也沒了，可能只剩一條死路，或者，和這莊子里的其他仆婦們一樣，每日要與苦活為伴。

若是苦點累點，能好好活著，也不會害怕。

可是，陶岱卓打死的丫鬟和仆婦數量要更多……

房門忽然被拍響：“出來吧，兩位夫人，郡主有請！”

林夫人不安地看向曾夫人。

曾夫人嘆氣，起道：“走吧。”

除了服從，們沒有其他選擇。

回到院子，這里早已站滿了人。

曾夫人扶著林夫人下去，易靜旖一瞧見們的額頭，便皺起雙眉。

“回房這麼久，這傷口都未理？”

曾夫人下跪：“郡主，并非不理，而是……沒有紗布，也沒有藥了。”

“沒有？那麼你上穿著得是什麼？我告訴你，我們在前線打你們漢人的士兵們也缺紗布，沒有多余的能夠給你！莫在我這里擺出貴的模樣，快去理了！”

“是，是！”

曾夫人起，要去攙扶林夫人。

易靜旖又道：“且慢！你們屋，可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是誰？”

“去！”易靜旖看向自己的婢，“去們屋找找！”

“是！”婢從馬上下來，快步朝們的房間進去。

“你們就在此理傷口！”易靜旖將自己的匕首摘下拋來，“割開裳，包一包！”

曾夫人彎拾起匕首，轉眼向林夫人的額頭。

林夫人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小聲道：“來吧，沒事的，這模樣也恢復不了。”

“額頭這道口子倒是給了我好主意，”易靜旖朝院中站著得其他人們指去，“來人，拿起你們的匕首過去，在們的額頭上各劃一刀！看看是真皮還是假皮，看看那留下來，會不會讓皮上的妝化了！”

所有人瞪大眼睛。

好幾個仆婦跪下來：“郡主，我們不是漢人，我們是您的子民！”

“對啊，我們是北元人，我們是草原上的子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