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劑無孔不，油的胡椒水沾在臉上就凝住，流淌不下去。

蘇染眼睛被刺得熱漲殺疼。臉、手、肺也一起灼燒般的疼。

下意識想順著聲音的方向，把元佩一腳踹開。右抬了一下，又放下。

這會兒什麼也看不到，眼前一片帶著疼痛的黑暗，鼻腔和嗓子都是胡椒的刺激味道。

五只剩下耳朵能正常聽聲音，呼吸和說話都有困難。

這種狀態，既沒法躲，也沒能力反抗。

最關鍵，剛剛聽到了“嘭”一下，開啟塞子的聲音。

元佩是有備而來，手裡很大可能有硫酸，或者還有別的兇。就算把踹倒，就算小白時機恰好地闖進來，速度也快不到能確保百分百安全地把元佩攔住。

這個時候不能刺激，更不能輕舉妄。

蘇染仔細回憶洗手間的佈局，緩緩往洗手池的位置蹭了蹭。

元佩聲音興得像準備掠食的禿鷲，異常刺耳：“別喊，也別。把手機給我。”

“我，咳，沒拿手機。咳，在包廂裡。”

蘇染覺元佩在近，在腰際兩側拍了拍，沒找到任何東西。

然後“咔嚓”兩下，拍照的聲音。

拍了照片，是準備發給陸景行？

接下來還想做什麼？讓跪下，服，拍照？

蘇染手依舊捂著臉，眼睛躲在手心後用力快速地眨。

之前經常出去跑業務，為保安全也會帶些防的東西。研究過這種噴霧該如何理。

這種噴劑的效果，通常至半個小時才能過去。剛才擋得快，多流些眼淚沒準能勉強睜眼模糊看到些。

元佩的腳步聲向門口移，蘇染抓時間低頭捧起用襟臉上的油質噴劑。

元佩是倒退著走的，眼睛一直盯著蘇染，見臉，立刻呵道：“我說了別！不想現在就被硫酸燒變形，就給我老實站在原地別。”

蘇染沒再。

咔，反鎖門的聲音。

元佩走了回來，應該是拿了什麼東西在眼前晃了晃。

“濃硫酸，無無臭。哈哈哈，想知道是誰給我的嗎？”

蘇染沒回答，現在說任出何一個名字，都是在告訴元佩的仇家有誰。

只能忍著疼，一邊穩住元佩，一邊想辦法：“元佩，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時。咳咳，門外有好幾個保鏢，還有我的朋友，你現在收手，還有機會。”

元佩冷冷哼笑：“好時？像猴子一樣圈在神病院的好時？呵，送給你，你要不要？”

蘇染依然捂著臉，努力流眼淚沖刷眼睛，只要能看到東西，就有反抗的機會：“我可以承諾，送你去其他城市或者出國。咳，你之前不是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嗎？我可以幫你。咳咳。”

有人擰洗手間門把手，接著敲門，人的聲音：“裡面有人嗎，怎麼把門給鎖上了？”

元佩立刻轉到蘇染後，抓住的一隻胳膊擰到背後，低聲呵：“不許出聲。我手上是硫酸，你敢一下，我就潑在你臉上。”

門外又敲了兩下，自言自語聲：“這麼倒黴，最憋的時候讓我跑二樓洗手間。”

作間，玻璃瓶到了蘇染的肩膀。蘇染憑著覺判斷，這種幅度的作，沒有撒，如果瓶子開啟塞子後沒再蓋上，那應該只有三分之二瓶。

這種裝危險的皿，瓶口不會很寬。

元佩呵呵笑得變態：“你猜，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為什麼守在外面不走。該不會是為了幫我支開那兩個保鏢吧。”

“你再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會來這裡的？又是怎麼能提前等在這裡的？”

元佩兜裡的手機一直在嗡嗡震，沒理會，只是不停地說。

“我告訴你啊，是陸峻的老婆，盧蓉。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放我出來，替他老公和兒子報仇。”

“哈哈，沒想到你們在外面這麼熱鬧。陸家人手足相殘，他害他，他殺他。姜唯居然是臥底，給陸峻睡了好幾年就為了給男朋友報仇，傻子，蠢貨，半夜直接捅死他就好了。”

元佩越來越激，擰著蘇染的胳膊往上抬了抬，蘇染逆著力道，讓自己更疼，好流更多的眼淚。

“還有你，你居然是馮恆的閨。為什麼你這麼命好？所有人都你？”

元佩的聲音有些抖，子也有些抖，蘇染怕怒急，把硫酸潑下來。

“我小時候居無定所，每天都擔心養父母把我扔了，這命好？咳咳，我想學遊戲設計，卻只能報食品工程，這命好？”

元佩僵住，也是，爸是倒門，跟著一起被元家人看不起。喜歡服裝設計，卻被家人要求學管理。

元佩陷在回憶裡，沒留意到洗手間門輕輕響。

咔嗒，門被推開，一個穿著保潔服的人，提著墩布著邊往裡走：“你們幹嘛呢？幹嘛鎖門，客人都投訴我了，扣的錢……”

元佩立刻高高抬起右手：“別過來，我手裡有硫酸。”

蘇染覺到那個硫酸瓶，就懸在的頭頂。

保潔立刻停住，觀察了一下元佩手裡握的細口玻璃瓶，緩緩向前走：“放鬆，放鬆，我只是個保潔，不想惹麻煩，只想打掃衛生。你們私人的事，能不能出去聊？”

元佩拽著蘇染往後退了一步：“站住，不然我立刻潑。陸景行呢？他怎麼還沒來？”

保潔定在原地不敢再。

蘇染眼睛已經能勉強睜開，看到微弱的人影。不是保潔，認得這個聲音，是陸景行派給的保鏢。

蘇染試著轉移元佩的注意力：“你剛說是盧蓉放你出來的？現在國外，怎麼會跑到國呢？咳，跟你合作的人是傅思彤還是傅禮傑？”

元佩：“這兩個人是誰？你的仇人？”

蘇染用力咳了兩聲，趁著咳嗽，歪頭用餘定位元佩手裡玻璃瓶的位置：“我仇人很多，還沒生下來就已經有人盼著我死了。”

保潔也趁機往前挪了一小步。

元佩手裡的玻璃瓶立刻朝著蘇染的額頭傾斜了一些，嘶聲大喊：“滾！讓陸景行來！”

門外奔跑的腳步聲漸近，陸景行氣息不穩，臉煞白地出現在門口：“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