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把事鬧大。
孟元元跑上游廊,后跟著秦尤,眼看他一手就要扯上。猛的往前一沖,撞上一個正搬著酒壇的下人。
“啪”,一聲刺耳的碎裂,地面上散開無數瓷片,酒香氣在冷風中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秦尤上來揪住了孟元元,不由分說,拖著就走。
“你你,這……”管事快步折回來,看著一片狼藉,氣得說不出話,“站住!”
這可是地窖里的陳釀,用來招待前廳貴客,這廂就這麼打爛了,讓他怎麼代?
他一揮手,幾個小廝上去,圍住了秦尤的去路。
孟元元拼力反抗,掄著手里包袱去打秦尤,趁他愣神的功夫,從他手里掙出來。
跑到管事面前,氣息不穩的著:“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請罪。”
壽辰鬧出這麼大靜,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廳那邊跑,后宅事兒都在藍夫人手里。管事想了想,也就這樣定下,讓一個小廝去了朝裕院。
融氏趕過來的時候,鬧劇已經過了大半,眼看著并沒有朝預想中的走,而是鬧到了朝裕院。讓藍夫人知道了,怕是后面再不會讓來手管事了。
面對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來抓回孟元元,不想事鬧大,誰想這小子跟個刺猬一樣,這樣扎人。
到了如今這步,是誰也走不了了,都在等著朝裕院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方才去報信兒的小廝跑了回來,說是讓人都去后門的一見暖閣等著。
孟元元心稍松,但是渾仍然繃。賀家不想承認的存在,這是從開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過來,萬一就趁著這個功夫……
子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實不敢往下想。眼下這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在城里等候的郜居,這次終究是去不了。
再看秦尤,兩個家丁時刻盯著他,生怕他鬧出什麼麻煩。
一行人到了暖閣,融氏先一步走進去,臉不太好,可如今這事也不能管,只能等藍夫人。
巳時早過,暖閣彌漫著奇怪的氣氛。
秦尤惡狠狠的盯著孟元元,似要將刮掉一層皮,幾番中罵罵咧咧,秦家逃婦回去家法之類。
這時,閣門打開,藍夫人在銀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來。今兒是好日子,人上的裳華麗又喜氣,盡顯一番貴氣。
進門后,先是看了眼正中的邋遢男人,眼中閃過厭惡,而后又輕掃了一眼垂首不語的孟元元,這個紅河縣來的人,還真是個麻煩。
一路而來,大事已經了解。是秦尤來抓孟元元,孟元元故意打爛酒壇將事鬧大。
“到底怎麼了?”藍夫人于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出致的鏤空雕花和田玉手鐲。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兒,來了就要從頭問起,一點兒都不能。
話音剛落,秦尤迫不及待開口:“是我們秦家婦,一月前從家中逃跑,我來帶回去。”
他終究不敢太囂張,才了一步,已經有家丁抬手攔住,止他往前。
藍夫人瞅了眼屋里,除了自己的幾個親信,再就是孟元元,融氏,還有秦尤。開始時,將這事兒給融氏來辦,就是自己不想沾手,和賀勘有關的,這個所為的母親總得掂量著來。
誰知道融氏如此蠢笨,也不看今兒什麼日子,就敢自作聰明胡來?
“秦家的郎君嗎?”藍氏客氣一笑,對人上下打量一眼,“若真是你們秦家婦,我們自不好多管。家事,還是得你們自己私底下商量。”
聞言,孟元元心底一沉,藍氏是想將出去?
一旁,秦尤來了神,也不管什麼場合,大著嗓門子道:“這能有假?全紅河縣都知道孟氏嫁到了我們秦家。”
說著,又把那張皺的紙亮出來,作為證明。
“可是,若我不是秦家婦呢?”孟元元抬頭,看去座上的藍氏,“他們是否就不能抓我回去,更不能將我當賭債抵掉?”
抵掉,而不是單純的抓回去。如果是這樣,也難怪人要逃出來。
這種事,高高在上的士族不會有什麼覺,可是下人們卻深有,包括銀嬤嬤,當初都是簽了賣契的。在高門做下人還好,這要是抵了賭債,就指不定將人送去哪兒了。
更何況孟元元有麗的臉,的姿態。
“胡說!”秦尤呵斥一聲,恨不能上前將孟元元捆起來拖走,“你嫁秦家,怎不是秦家婦?從來就不安分,等回去不打斷你的!”
面對這個狠戾的男人,孟元元心怎麼不怕,可臉上未顯半分,越是這種時候心中越不能慌:“我嫁的誰?”
秦尤想也不想:“秦胥!”
“那麼現在秦家可有秦胥?”孟元元又問,“既無秦胥,我便無夫君,自不是秦家婦。”
暖閣的門此時正好推開,一道頎長的影立在那兒,是聞訊而來的賀勘。一進來,他便從聽到孟元元的后一句話。
秦胥,就是秦家二郎,他在秦家的名字。
“大公子來了?”藍夫人最先回過神來,對旁邊銀嬤嬤使了個眼,后者趕搬來太師椅。
賀勘從孟元元和秦尤中間穿過,邁步到了藍夫人那邊,對人見了一禮,隨后坐去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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