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崢點頭，慕輕微忽而輕嘆了一口氣。

“其實嫵夫人并未騙你，我當日確實被鑒羽灌下了無憂蠱，也確實失憶了一陣子。只是，那無憂蠱的效用和你們想象的卻并不一樣……”

無憂蠱確實能損傷人的記憶，但它卻也做不到能讓人將什麼事都忘個，它的效果如何其實完全取決于它本的用量。

也就是說施蠱之人只要能準地控制無憂蠱的藥量，便能間接控中蠱之人記憶損傷的區間。

那日鑒羽將這藥喂給吃，心中存著的目的便是要教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所以那一次他是給用了最大的劑量的。

而在服用了最大劑量的無憂蠱之后，果然忘卻了一切一時間竟為了一個不知道自己來亦不知道自己去的人。

那個時候很惶恐，也許是因為在吳仁眼中害死了他的師父，在逃亡的路上吳仁對照顧的也并不周到。也就是在那種況下，生了一場大病，若非中途被嫵夫人尋到也許真的就待在那個時候了。

而在剛開始被嫵夫人帶到月城的時候，的記憶確實是一片空白，那時候的并沒有欺騙任何人。

但隨著時間漸漸推移，令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在沒有任何外力干擾的況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曾經在藥力的作用下被刻意忘的記憶，竟慢慢地又自己回來了。

這一次，記起來的不止是與楚崢之間發生的那種種的過往，其中竟還夾雜著許許多多的，曾經那個慕輕微的記憶。

在曾經那個慕輕微的記憶中，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被喂食無憂蠱了，在那記憶中似乎看到一個很模糊的面孔，曾經多次喂吃下與無憂蠱很像的東西。

記憶中的慕輕微每次吃了這東西，便會忘短時間的一段記憶。

關于這個問題，慕輕微自己也思考了很久，最后大抵得出了這樣一種猜測。

也許正如記憶中所呈現的那般，在還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從前的那個慕輕微在年的時候便因為種種原因被喂食過不無憂蠱，在漫長的歲月中也許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抵抗。

所以這在嫵夫人看來都束手無策的無憂蠱，對于來說其實早就已經無用了。

也許本便是那無憂蠱的解藥！

待慕輕微如此同楚崢解釋了一遍，楚崢的神亦漸漸變得凝重。

“所以你一開始確實因為無憂蠱的緣故而失憶，后來之所以恢復記憶，是因為有人從小在你上用那無憂蠱？”

定定地瞧著他的眼睛，慕輕微點了點頭。

便說為何從前每每在腦海中搜尋起曾經那個慕輕微的記憶，關于十歲以前的記憶卻都是那樣的模糊，原來竟是因為這個緣故。

當年將小的慕輕微送慕家的人是白溪，而鑒羽亦是從小跟著白溪長大的，所以早在當年鑒羽便已經將那無憂蠱用在了的上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無憂蠱在的上積多，最后竟令有了抵抗藥的能力，他臨死前想要拆散與楚崢二人的算盤終究是落空了，到底還是恢復了記憶。

對上慕輕微那即便在訴說昔日的苦難卻已經平和的眉眼，楚崢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這差錯還是該心疼從小被如此對待的慕輕微。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與慕輕微還有以后，以后漫長的歲月他都可以用來好好地補償。

心低落了片刻，很快楚崢便又打起神繼續問慕輕微。

“那，嫵夫人可曾知曉你已然恢復記憶的事？”

慕輕微朝著他搖了搖頭，從一旁拿過茶杯給楚崢倒了一杯水退至推面前。

“沒有，在你發覺之前這件事我從來就沒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沒想到自己竟是第一個發覺慕輕微已然恢復記憶的人，楚崢忽而勾起角笑了笑。

“為何？”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慕輕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因為我覺得，維持現狀也好。”

聽到這回答，楚崢不由一愣，原本要去端茶杯的手也隨即停頓在了原地。

他看向慕輕微，瞧見正在朝著自己微笑，可雖然是笑但在的眼睛里他卻仿佛約看出了憾的緒。

慕輕微并不想同楚崢說謊，這話說的是真的，在他還沒有找到月城來之前其實早就已經決定要永遠地留在月城了。

一開始之所以明明恢復了記憶卻依舊假裝失憶，是因為并不完全信任嫵夫人，那時候的也不好還帶著個剛出生沒有多久的阿魚，月城對于來說也是很陌生的。

那段時間的生活得小心翼翼，邊一旦有風吹草都會牽的神經，在那種境況下定然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嫵夫人。

而后來不說，是因為已經決定留在月城，這件事說不說好像也沒什麼所謂的。

若不是楚崢給帶來的手札中放了那麼一張紙條，想必連現在都不會承認自己已然恢復記憶的事實。

微微出神片刻待再次清醒，便發覺楚崢正眉眼沉沉地盯著自己，也不知是在怪的瞞，還是……

不等慕輕微想明白，楚崢便忽而出手攥住了的手腕道。

“你將此事瞞著嫵夫人我可以理解，可你為何連我都……你分明什麼都記得，卻依舊在我的面前假裝不認識我。輕微，你就這般痛恨我嗎？”

難道真的不想要他了？就這樣將他給放棄了？

楚崢很想如此問，但猶豫之后卻到底是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

但即便沒有將話真正說出口，可他眼神里的傷卻是真真切切的。

慕輕微本以為自己早已想明白，可當楚崢用這種眼神盯著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竟仍舊會心虛。

輕輕地咬了一下，用另一只手蓋住了楚崢的手背，道。

“我并非恨你，我只是……”

這次不等說完，反倒是楚崢一下打斷了的話語，只見他眉眼沉沉地盯著一字一句地道。

“你不恨我，你只是不愿再待在我的邊了是嗎？慕輕微，我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麼，你心里怎麼想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