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的齊京正是好時節,綿綿春雨停歇,滿城海棠開得正盛。
花園中,也是一株怒放的海棠樹下,慕輕微正與唐貞坐在一起聊天品茶。
年后因有事回了一趟月城,足足待了整整兩個月,也是前幾日才趕回齊京的。
路途雖然遙遠,但還是給京城里的妯娌好友們各自準備了月城的特產當做禮,今日之所以宮一是為了送禮,二也是有要事想要與唐貞相談。
穿著一新褂子的新桃立在桌邊分別為二人倒好了茶,甚至都用不著唐貞特意吩咐,便直起腰來朝著隨侍在周圍的其他宮使了個眼,隨后便帶著這一大幫子人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場面上沒有了外人,于是慕輕微這才朝著站在自己的后的翠兒看了一眼,后者隨即一步上前將自己手中拿著的一大一小兩只盒子放在了桌面之上。
慕輕微微笑著看著對面的唐貞,出手輕輕地將那兩只盒子推了過去,笑著對道。
“此番回月城,正巧月城的工匠送來幾樣好東西,我揀選了兩樣帶回來給你與心,看看可合你心意。”
對面的唐貞亦是一臉的微笑,歲月似乎并沒有在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即便距離在那個撕心裂肺的夜里產下兒已經過去了八年,但的相貌看起來也依舊與當年一樣秀麗。
于慕輕微溫和的視線中,分別打開兩只盒子,從一大一小兩只盒子中取出了兩件在下熠熠生輝的飾。
一件是鑲嵌了紫珍珠的子頭冠,另外一件則是一對掐工藝看著異域風十足的對鐲。
頭冠明顯是給的,而那一對樣式新奇的鐲子,看起來正是慕輕微為的兒蘭玉公主楚心特意準備的。
兩樣皆是京城里不可多見的珍品,特別是那顆鑲嵌在頭冠上的珍珠竟是有的紫,唐貞見了自是不釋手。
見面欣喜慕輕微也算是放心了,淺淺一笑便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盞。
說起來在們二人中間,也就數唐貞的日子過得最為舒心。
雖是太后,但并不手政事,一心只想著如何將自己的兒楚心養人。
楚崢雖對不怎麼上心,但有慕輕微在一旁看著卻也沒有薄待們,該有的太后尊榮都給了,就連的那兒楚心也是異常的乖巧,和家里那個皮猴子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里,慕輕微似乎突然想起些什麼來。
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的唐貞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輕嘆著對道。
“這麼些年,全是仰仗了你與殿下的照料,否則,我與心還不知道……”
話還未說完,正端起杯子準備飲茶的慕輕微便皺著眉頭打斷了的叨叨。
“這是什麼話,你既了楚家的門便是殿下的弟妹,他理應幫著照料你們母。更何況心還那麼懂事可,我們大家都喜歡。說起來,心到何去了?”
今日特意進宮來探唐貞與楚心,可從一開始楚心便沒有在面前過面。
直覺告訴,這很不對勁。
見慕輕微突然問起楚心,唐貞的臉上也出了疑的神,頓了片刻之后才道。
“心不是一早便與沛瑤約好了,說要一起去澄心園中賞錦鯉嗎?莫非,沛瑤并沒有同你說?”
唐貞口中的沛瑤便是慕輕微的大兒,曾經的小名喚作阿魚。
說起這個,慕輕微倒是想起來了。
今日確實也是帶著沛瑤一塊進宮的,本也是想帶著來見唐貞與楚心的。但二人乘著馬車剛進宮門,便吵鬧著要先下去,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澄心園中那幾尾年后進貢上來的紅鯉魚。
這兒向來是有主意的,想去看鯉魚便就是要去看鯉魚,耐不住的吵鬧便還是放了先下車,并派了煙華與錦云二人跟隨在的邊。
不過那時候的可沒有同說過,原來是約了堂妹楚心一塊前去的。
想到這里,慕輕微終于回過神來,道。
“小東西們如今是越發有主意了,行竟也不知會我們一聲。”
話雖如此說,但慕輕微卻也沒有要將兩個小崽子追回來的意思。
“算了,這段時間隨著我去月城沛瑤也是憋悶壞了,就讓們小姐妹自個去玩耍吧!”
見慕輕微如此道,唐貞便也打消了想要喚人去將自己兒找回來的心思。
左右還有宮人隨侍在側,諒們兩個小孩應該也闖不出什麼子來。
如此耽擱了片刻,二人皆飲了茶水,談話也正式進了正題。
只見唐貞放下茶杯,率先道。
“說起來,這朝堂最近也不安寧。就是在你回月城的這段時間,又有老臣嚷嚷著說要儲君親政之事。想來這一陣子,攝政王殿下應該也頭疼的吧!”
當初因生下來的是個兒,攝政王楚崢無奈之下只能另尋人選坐鎮齊國儲君之位。
為此他特意在皇家宗親中挑選出來了個父母雙亡的孩,扶持著他坐在了儲君之位上。可實際上誰不知道,齊國的國政完全就掌握在他這個攝政王的手上,那所謂的儲君其實就是一個擺在那里的吉祥,專門用來安定民心的而已。
朝臣雖都知曉亦明白那臨時被拉來的儲君本撐不起偌大的齊國,可為了迫楚崢登基就范,他們便總是喜歡用儲君來說事。
以前還只是勸一勸楚崢,現在大約是見楚崢遲遲沒有要取代的意思,竟又開始嚷嚷著說要儲君親政。明顯就是在迫楚崢,要麼乖乖登基為帝,要麼就趕出手中的大權。
當然,其實和朝臣們一樣,唐貞也不太理解,這攝政王明明為了齊國的政務鞠躬盡瘁,但為什麼偏偏就是不肯正式登基呢!
要知道他的手中可是握著先帝齊孝帝親手書寫的傳位詔書的,他和當初的楚桓可不一樣,一旦登基那完全就是名正言順,無論是百姓還是朝政也都沒有什麼話好說。
既然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唐貞便不由得將目落在了慕輕微的上,也是猶豫了片刻,之后才開口道。
“皇嫂,你也別覺得我多,便是我這個深宮婦人也看得出來殿下在朝堂上已經越發艱難了。既然是民心所向,殿下為何卻又不肯順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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