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棋他們這邊忙著在義診的時候,突然人群個傳來一陣吵鬧聲:
“讓一讓,讓一讓,快快,這邊要死人了,讓我們個隊。”
就看到有幾個年輕人,用一張竹躺椅子,抬著一個病人急匆匆跑來了,臉上滿是焦急。
方老師第一個沖了上去:“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大夫,快幫忙看看我大哥,他今天突然喊肚子疼,疼得不了了,我們估計是不是闌尾炎了,你們這里不是有人民醫院的醫生嘛,想麻煩幫忙看看。”
“闌尾炎?”
周圍的人一聽也跟著急了,山里人把闌尾炎也“腸癰病”,是一種絕癥,他們是聽說城里大夫是可以開刀保住一命的。
問題是山里人沒這條件呀,等了闌尾炎,那就只能等死了,而且是活活痛死的。
每個人都對竹躺椅上的男人表示了同:
“可憐呀,這麼年輕就要死了。”
“這好像是嶺下大隊的傅大,干活那是一把好手,想不到得了這麼個病。”
“別吵別吵,也許人民醫院的大夫有辦法解決呢。”
陳棋一聽來了個闌尾炎,心里也不急了,這病有他在,怎麼可能讓病人給死了?做個闌尾還不跟殺只似的簡單?
當他迎上去的時候,幾個山里人突然全跪了下來:
“大夫,求你救救我哥,我哥還年輕,他還有四個娃沒年,他死了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這一跪,把眾人都嚇了一跳,連旁邊在義診的實習醫生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紛紛圍了上來。
陳棋一把扯住:
“別跪別跪,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咱們不興舊社會那一套,要人人平等,咱們有話好說,有病好治,來,我先檢查一下。”
病人這時候躺在那兒一直在,面部表也有點煩燥不安,時不時要嘔吐一下,吐完繼續哼哼。
事急,陳棋也不廢話,拉開服直接用手診起來。
旁邊公社衛生院的醫生急了:“陳大夫,我們衛生院不能做闌尾手呀,這可怎麼辦?”
陳棋這時候臉已經沉下來了,了半天,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同學:
“你們都來診一下,看看這是什麼病?”
王閃濃蘭麗娟他們都比較奇怪,一個簡單的闌尾炎有什麼好診的?這不是基本作嗎?
但班長說了肯定有蹊蹺,于是一個個都手在病人的腹痛開始按了起來,一按,一個個也是眉頭皺了。
陳棋又對幾個衛生院的醫生說道:“你們也來診一下,機會難得,看看是不是闌尾炎?”
丁碧濤小聲問道:
“二哥,這個病人麥氏點沒有痛,但中腹有明顯痛反跳痛,而且,我似乎還到一個快,這不像闌尾炎呀。”
王閃濃也表示贊同:
“闌尾炎雖然也會有臍周痛,但不可能右下腹一點都不痛,而且這個快非常奇怪,會不會腸子里面出來了問題。”
大家七八舌開始討論起來,旁邊的家屬看得都急壞了,但又不敢催,眼看著幾個人民醫院的大醫生。
陳棋看著焦急地家屬問道:“你們大哥今天有沒有沒有拉大便,有沒有放屁?”
家屬也不知道,都齊齊看向病人。
疼得直哼哼的傅大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用手搖了搖,表示沒有大便和放屁。
大家都是學醫的,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是腸梗阻?!”
家屬迷惘了,“什麼腸梗阻?”
旁邊公社衛生院的醫生一聽更急了:“啊呀,腸梗阻就是腸子堵住了,這病是要死人的,比闌尾炎更厲害呀,死定了死定了!”
轟~~~~
一說腸子塞牢了,周圍的群眾也跟著急了:
“啊呀,腸子都堵住了,大便拉不出來,困難時期得這種病的人太多了,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是啊是啊,那幾年我們村子里就因為這個病死了好多人。”
困難時期,老百姓吃樹皮吃草,包括吃觀音土,大多不是死于營養不良,而是吃進去的食無法消化引起腸梗阻,最后活活塞死的。
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山里人都記憶尤新,而且都是親眼看到過的,了解這病的兇險。
家屬一聽,都是一屁坐在地上,后面跟來的幾個眷小孩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哭聲比大喇叭還要響。
公社干部也是嘆頭惋惜,一個個搖著頭于心不忍。
蘭麗娟悄悄了陳棋的胳膊:
“班長,腸梗阻人民醫院可以治,要不要讓他們趕送過去了?”
陳棋卻搖了搖頭:
“去城里來不及了,橫路里坐牛車到平水,再從平水坐汽車到城里,沒有一天時間到不了,你再想想我們來時的路,一路顛簸,你都不了,病人恐怕更撐不到了。”
腸梗阻屬于急診手,需要馬上手,山里本沒有路,坐在牛車人都是東倒西歪,估計送到命也沒了。
而且一場手下來,加上住院費,花銷也是不山里人能承擔的,沒有鈔票才是讓山里人不去城里看病的最大原因。
小姑娘一聽,心有不甘:“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他死?”
陳棋白了一眼:“你忘了咱們可是最佳搭檔,一個小小的腸梗阻不在話下。”
蘭麗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眨著眼睛看著陳棋。
只見陳棋一個步走上去,
“好了,都別嚎了,腸梗阻雖然厲害,這不是有我們在嘛,衛生院的同志幫個忙,馬上去整理一間干凈的房間出來,記住要全面消毒一下。”
大家都愕然地看了過去,衛生院的醫生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
“陳大夫,你是說,你要做這個腸梗阻手?”
“這怎麼可能?我們又沒手室,啥設備也沒有,械和藥品也沒有,麻醉師都沒有,這手怎麼做?”
陳棋拎起自己的大背包,從里面拿出幾個無菌包:
“看到沒,所有手用藥和械我都帶來了,就是防備不時之需用的,趕的,這病人再拖下去可就沒治了,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