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做為記檢干部,一聽這個幕就有點生氣,但他還是不聲,繼續聽嚴院長說下去。
“為了眼見為實,我不就想讓他先做幾個手試試水平如何,結果一拭,絕對沒問題。你們不來,我還正要去趟衛生局呢,這樣的人才,我們要充分發揮利用呀。”
蔡金聽了一拍桌子,“這個衛校的蔣遠怎麼搞的,這麼徇私舞弊,無法無天。”
嚴院長也贊同地點點頭:
“誰說不是呢,你說這樣一個人才被分配到黃壇來,的確是委屈他了,那我多給他發點補,這不是有收買人心的意義在里面嘛,總要給人家一點盼頭呀。”
蔡金聽了,微微點頭……
隔壁辦公室里,
陳棋已經張得襯衫都了,實在是被之前被桃形李事件給搞怕了,有心理影。
而且他并不知道朱火炎已經跟嚴院長接上了頭,兩人早就對好了口供。
至于說是不是涉及非法行醫,或者非法買賣藥品罪,拜托,這是1982年,《執業醫師法》和《藥品管理法》還沒有推出呢。
法無止就是允許。
但陳棋不知道這些況呀,用他前世的思維,他覺得自己這次又要栽了,沒好果子吃了,凡事涉及到醫療這一塊的都是從重從嚴理,
除非……咳咳……
嚴院長則淡定多了,反正錢沒有落他的腰包,他問心無愧。
陳棋的確是提供了麻醉藥,他給陳棋藥費這也是合合理,至于后面痔瘡手為什麼要給8元,這也很好解釋呀,除了藥費就是補呀。
現在黃壇衛生院就陳棋一個人能做手,給點補怎麼了?
鄉鎮醫院的財務是獨立核算的,怎麼發補這是院長說了算的,誰水平高,誰有創收能力,誰多發補,別的醫院不都這麼搞,黃壇衛生院不行?
如果衛生局敢說發補不行,嚴院長就敢直接將工資單拍到局長辦公桌上。
多發錢是犯錯誤?那發工資同樣是犯錯誤吧?你局長幫我把職工工資都補齊吧。
小狐貍在老狐貍面前,一文不值。
蔡金和耿磊兩人間雙方的口供一對,已經明白了事的大概經過。
至于前后兩筆18元錢如何定,這不是他們兩個小干部能決定的,必須要將事匯報上去,有大領導來決定。
“嚴院長,陳棋同志,舉報信上的況我們也核實清楚了,這18元錢我們先要拿走,另外在上級理意見下來之前,嚴院長,陳棋同志,你們兩個都要暫時停止工作,等候理。”
嚴院長張了張,最終只能苦笑一聲:“好的,我聽領導的,這幾天閉門思過。”
說完,他又拉了拉陳棋,不管理結果如何,現在的態度必須要表明,一定要服從再服從。
陳棋能說什麼?也只能跟著苦笑:“好,我聽領導的安排,這幾天安心學習。”
蔡金知道了陳棋分配的遭遇,還是欣賞和同他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別灰心,有人舉報我們是一定要調查的,停職也不是理結果,這是一個程序,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力,你能來基層工作,能想到開創外科,這是好事,哪怕點委屈也是一時的,加油吧。”
說完,兩個衛生局的干部急匆匆離開了,連午飯都沒吃,因為他們還得趕班車,一天一班,錯過就要等明天了。
嚴院長和陳棋也沒送,這又不是請客吃飯,大家客客氣氣的。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繼續一臉苦笑,隨之而來的都是重重一聲嘆氣。
陳棋的心怎麼可能淡定?兩世為人第一次被記檢部門盯上,而且罪名還非常嚇人:貪污。
他能不委屈嗎?
嚴院長看了一眼一臉晦氣的陳棋,趕安道:
“小陳,沒事的,我們做的事正大明,再說了,發不發錢是我這個院長說了算的,要理也是理我,這個破院長誰當不當,我不當院長又不了幾塊錢。”
嚴院長對舉報當然是生氣的,
他做了那麼多,還不是為了找到一個創造收的新科室,這是有利于全衛生院職工的大好事,怎麼會有人背后捅刀子?
這一刻,他真的有一種摔帽子的沖,這院長老子不干了,誰干不干。
陳棋心苦:“院長,你說我們想干點事業怎麼就這麼難呢?”
沒錢、沒設備、沒技、沒人才,一無所有想創建一個手室,結果先來了個出師未捷先死,一個舉報就讓兩人被停職。
嚴院長自己灰心,但卻明白這時候應該給予眼前這個年輕人最大的鼓勵和支持,否則這個中專生就真的在毀了。
“小陳,我跟你說,困難永遠都是一時的,我老了,無所謂了,但你還年輕,你的未來路還很長,說難聽點,你想一輩子待在山里?真想當賀家的婿?
所以你可以傷心委屈,但希明天你就能恢復之前的樂觀積極,不就是一個手室嘛,這次他們來調查也好,讓他們看看我們黃壇衛生院都困難什麼樣子了?
等這次事平息了,只要我們兩個順利過關,咱們就跑到城里去,跟衛生局要錢,我就不信了,咱們要建個手室會建不起來,越有人拖后退,我們越要爭氣,越要做出一番事業!”
年輕人都好鼓,陳棋一聽也堅定地點點頭:
“對,不能讓舉報者高興,他們越是不想讓我們過得好,我們偏要過得稱心如意,院長你放心,只要我們外科建起來,我保證我們全院職工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你猜是誰舉報的?應該就是我們醫院部職工吧?外人誰知道這手費是怎麼分的?對這種小人,我不想讓他以后搭順風車,一定要清理出去。”
嚴院長連忙勸道:“先不要喊打喊殺的,我們兩個可是停職狀態,低調點,事總會水落石出的。”
“院長你有懷疑人選嗎?”
嚴院長眼睛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