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黃壇是什麼地方大家都知道,只能用窮山惡水來形容,之前全縣最困難的就是黃壇衛生院,職工收也是倒數第一,年年我們局里都能收到一大堆舉報信。
但就這麼一個年年倒數第一的衛生院,去年突然變了正數第一,不但職工收有保障,老百姓那里也取得了非常優異的口碑,那個錦旗呀,整整掛滿了一個屋子,非常震憾。
所以我們局里要求總結出一套黃壇經驗,并且把這個經驗推廣到全縣所有的衛生院,甚至還可能推向全地區、全省、全國,到時就是我們會嵇經驗,越中經驗了,榮啊同志們。
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嚴院長和陳副院長給大家作報告。”
嚴泉信是院長,當然要第一個發言。
老頭非常激,走上臺的腳步都有點虛,差點摔倒,引得全場轟堂大笑。
嚴院長的總結是很宏觀的,先是講了一堆黃壇衛生院當初是如何困難,再講了黃壇老百姓是如何看病難看病貴,再講到了當初建手室是如何艱辛。
最后,嚴院長嘆地說道:
“以前年年過年,對別人來說都是舉國同慶的日子,但對我這個衛生院的小院長來說真是年關難過,看著職工們期盼的眼神,我只能說,咱們工資減半發放吧。
職工們失,甚至不職工還堵在我的辦公室門口罵娘,把我嚴泉信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說實話,我無數次都想過要辭職,哪怕調到二院去燒鍋爐也不想再這鳥氣。
去年好了,我們外科建起來了,手做起來了,醫院的業務是節節上升,知道我們去年過年是怎麼給職工發錢的嗎?我補了他們整整兩年的工資,這是我欠職工們的。
另外,我有錢給職工們發福利,瓜子花生、帶魚豬、蘋果鴨梨我全發,說句蓋院長不要聽的,我們發的福利要遠遠超過二院,說是全縣第一絕不是吹牛。
所有的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局領導高瞻遠矚,給我們送來了一個衛校中專生,這才讓我們黃壇衛生院發生了改天換地的大變化,陳棋陳副院長,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啊。”
二院和四院的院長們沒多大覺,但臺下衛生院的院長們聽了一個個唏噓不己。
汪局長輕咳了幾聲,有點點不好意思,但隨即跟著大伙兒熱烈鼓起掌來。
下面不管做出什麼績,反正他這個局長肯定是首功嘛。
“嚴院長曾經到的困難,也是我們會嵇縣所有衛生院都正在面對的困難,這不是一個個例,而是一個普遍的問題,嚴院長的發言振聾發聵啊,我聽了是深有。
下面,讓我們有請黃壇衛生院副院長陳棋同志給大家介紹一下基層外科是怎麼開展工作的,希大家都能認真聽講,這可關系到你們錢袋子哦,呵呵。”
臺下也是附和笑聲一片。
陳棋拿著一疊稿子走到臺上,著眼前這個用紅布包起來的話筒,多有點張。
重生為人,還沒當上外科大醫生,卻當上了一個衛生院的小領導,這說出去真是有多戲劇就多戲劇。
會議室里上百人的目都匯聚到了陳棋上。
目中有疑、有興、有不屑,更多的是一種期盼,尤其是衛生院來的干部,這會兒可都把陳棋當作了財神爺。
可是陳棋有什麼經驗?
開玩笑,難道他說你們都去找找周圍有沒有“重生者”?最好前世是搞外科的,又有一個金手指的?
他要這麼說,估計直接就送第七醫院了,這不是經驗,不是神經。
所以這個發言總結他不得不說,嚴院長可說了,這個“黃壇經驗”推廣得好,以后就是他陳棋的政績,到時無論是升還是調工作那都是一帖老膏藥。
“咳咳,同志們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陳棋,目前在黃壇衛生院做外科醫生,別看我的名字平平無其,但我做手的水平,那還行。”
臺下一片哄笑,氣氛緩下來了。
“說到這個黃壇經驗,我首先不得不謝咱們的汪局長和邱副局長的大力支持,要知道我們黃壇可是一窮二白,我來的時候賬上只有幾百塊錢,而一個手室起碼要幾萬元。
哪怕局里的財政那麼困難,汪局長還是親自批準給了我們一筆撥款,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邱副局長更是親自跑到我們黃壇來支持工作,并且幫我們協調到了一批手械支援我們。
所以說如果我們黃壇衛生院的同志們能做出一點貢獻來,這都是跟領導們的關懷是分不開的,沒有汪局長和邱副局長的大力支持,就沒有黃壇經驗,也沒有今天我們黃壇人吃香的喝辣的。”
嘩~~~掌聲雷~~~
汪局長和邱副局長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也跟著鼓起掌來。
嚴院長拼命鼓掌,一邊還興地沖旁邊的幾個院長喊道:“這小子還真會說話,嗨,這個開場白絕了。”
李榮祥撇撇:“年紀輕輕就是個小馬屁。”
劉金龍一邊鼓掌一邊笑罵:“這是長江后浪拍前浪,我們真是老了喲。”
掌聲停歇。
“我給大伙兒講一個故事,說兩個鞋廠的推銷員跑到了外國,然后發現當地人都不穿鞋,其中一個推銷員就是一聲哀嘆:完蛋了,這個國家人的都不穿鞋,那我鞋子賣給誰去?
但是另外一個推銷員卻興極了,趕發電報回廠里:趕把鞋子發過來,這個國家的人都不穿鞋子,鞋子市場是一片空白,大有可為啊。
同志們,這兩個推銷員,面臨一樣的問題,為什麼一個悲觀,一個興呢?這就教育我們,我們要去主發現市場,開辟市場,把不可能變可能。
同樣的,很多衛生院覺得手這種高大上的玩意兒,只有大醫院才行,才有市場,如果這樣想,用一句哲學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與人民日益增長的醫療需求與落后的衛生服務產生了矛盾。
我們黃壇就是最好的例子,按一般人的思路,黃壇窮,個手幾十元的花費哪來的錢呀?但事實就證明了,在生命與鈔票之間,老百姓就會選擇生命,選擇去治療。
嚴院長剛剛介紹了我們創造了多利潤,得到了多錦旗,我還想補充一點,我們黃壇衛生院目前的病人不僅僅是黃壇本地,已經覆蓋了周邊鄉鎮,甚至是鄰縣。
所以衛生院創辦外科不是可不可行的問題,而是一定可行,可行到我們黃壇就我一個主刀醫生都不夠用了。咱們部講講,這錢呀,嘩嘩地來,我就恨自己兩只手,不能多做幾臺手。”
又是一陣哄笑。
不要怪陳棋說得直白,說得赤果果,錢呀錢呀的,但臺上的局長們,臺下的院長們就喜歡聽這個錢。
這時候漓渚衛生院的張院長問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建個外科手室有錢可不行,這需要有水平的主刀醫生,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這個問題可以分兩步解決,一個是派出衛生院里年輕能干的醫生前往大醫院進修外科,一般一年下來,常規的普外科手都能拿得下來的。
其次就是引起衛校的中專畢業生,稍微培訓一下,絕對可以撐起一個普外科來。當然大家也不要指中專生都有我這樣的水平,畢竟我是吃小灶喂出來的。
另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引進上級醫院的主刀醫生,通過多發補的方式,像我個人在衛生系統的收就于前列,有錢發,大醫院的外科醫生都會愿意來衛生院工作。”
李榮祥問道:“如果大醫院的醫生不愿來衛生院工作呢?或者像蓋院長他們不愿意放人怎麼辦?”
陳棋笑道:
“那可以折中呀,比如衛生院將擇期手日子安排好,然后請大醫院的醫生休息天來衛生院手,這樣不但不影響本職工作,還能賺一筆外快不是?
另外這還有一個好,那就上下轉診服務,讓病人不用跑大醫院,可以節省不開支,小醫院搞不定的手可以主送到大醫院,而大醫院不要的小手可以主介紹給衛生院。
這樣就形了一個良好的互,我形容為是“雙向轉移”,汪局長,如果我們會嵇縣能做到這一點,絕對是一個全國的首創,可以當作‘會嵇經驗’推廣全國的哦。”
汪局長臉嚴重了,他已經意識到,這個“雙向轉診”不僅可以用于外科,對科同樣適合,絕對是一個創舉。
做好了,老百姓就可以在家門口得到大醫院醫生的醫治,節省了上城里看病的一些生活開支。
到時這個“會嵇經驗”還真不是開玩笑的,真的可以做一個政績工程往上報的。
于是汪局長看向陳棋的眼要多火熱就多火熱了,心想這小子不但能做手能賺錢,還會開創新道路,能創造新政績,絕對個人才啊。
這樣的人才多來幾個,何愁他汪某人不能升?
這下陳棋可算是“簡在帝心”了。
其實汪局長哪里想得到,“雙向轉診”在幾十年后,早就是衛生系統稀松平常的一件事,甚至還有延出“醫共概念”。
別管實不實用,反正一個概念就是一個政績,升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