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子宮保持著前位,宮明顯增大,如孕3月大小。
子宮頸后方有2枚分葉瘤凸起,拿尺量了一下,右側直徑約10cm,左側直徑約25cm左右,上去不也不,質中。
陳棋不但沒有高興,反而眉頭又皺了起來:
“魯主任,從病人肚子的大小來判斷,似乎子宮里這兩個瘤子遠遠不夠呀。”
陳棋沒說他已經悄悄做過B超和床邊CT了,明明看到了粘連灶和腫大的淋,如果僅僅只是子宮積瘤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況的。
那麼一定是哪里還有問題。
四院婦產科主任虞雅琴也有同:
“對,子宮里的瘤子不夠大,陳棋,你把子宮往旁邊推推,檢查一下卵巢和其他附件。”
“好咧虞主任。”
陳棋順手繼續往下探查,推開巨大的子宮,他的眼睛突然一咪:
只見左側的卵巢囊腫下緣與子宮后壁致粘連,腹腔淡黃差不多有250ml,可見一房囊腫約30*30*15cm。
魯越因為是一助,視野更好,連聲驚呼:
“乖乖,果然被老虞給猜到了,這左卵巢還有一個巨大腫瘤,瞧這粘連程度恐怕兇多吉了。”
虞雅琴一聽被自己猜對了,老太太心里一陣暗喜,驕傲地說道:
“老魯,既然是婦產科的腫瘤,你這個大外科主任就讓賢吧,來,一助我來做,這是我從業幾十年第一次到如果巨大的子宮積瘤和卵巢腫瘤,這得好好研究研究。”
魯主任暗暗白了一眼,不爽地說道:
“別說你了,我當了這麼多年外科醫生,我也是第一次到,就你想研究呀?這可是寫論文,無論是《外科學》還是《婦產科學》醫學雜志肯定能刊登出來。”
婦產科出來的人往往拳意識很強,虞雅琴一撇:
“那就看咱們誰的論文先刊登出來嘍,現在你閃開,搶救病人第一。”
旁邊參觀手的二院蓋院長一看自家醫生搶不過四院的醫生,趕幫忙了:
“我說兩位,這論文怎麼著也得主刀醫生寫吧,人家主刀醫生都不急,你們幾個助手急什麼?”
虞雅琴一邊幫著陳棋著腹腔淡黃的,一邊回道:
“那我不管,反正這論文老娘寫定了,陳棋同志不錯,到時就是論文第二作者,怎麼樣?陳棋,對這樣的安排你有沒有意見?”
陳棋能有什麼意見?他就是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小萌新,這論文怎麼搶得過幾個老油條?
“嘿嘿,虞主任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意見。”
“瞧這小子,懂事,以后你對象,那誰,蘭麗娟是吧?在四院就我幫你罩著了,看誰敢欺負?”
老太太很壞,關鍵時刻扔出一個王炸,其實就是明著告訴別人,我手上可有人質,我高興了幫抬轎子,我不高興了同樣可以讓工作不爽快。
魯越一聽傻眼了,這怎麼搶?
蓋院長一看急了,連忙說道:
“陳棋同志別怕,我們二院是縣屬醫院,到時把你和你對象一起調到二院是小意思,咱們醫院比四院可好太多了。”
四院的院長張在其忍不住了:“老蓋,你可不地道,不能好事都往你們家飯碗里拉呀。”
在現場邱明才副局長沉聲打斷道:
“好了好了,都說幾句,現在重點確保手功,如果手失敗,你們的論文寫給誰看?誰敢發表?陳棋同志,你按你自己的思路來,不要被打擾。”
陳棋深吸了一口氣:
“好的邱局長,那麼虞主任、魯主任、邊主任,這個患者已經51歲了,已經沒有生育要求,我準備子宮全切除+雙側輸卵管切除+雙卵巢囊腫剔除,同時要對周圍組織和淋進行清掃。”
三個主任助手全部都點頭:“可以,沒意見。”
一小時后,巨大的子宮已經被切除下來,陳棋喊了一聲:
“解英,馬上將這些和子宮拿出去讓急病理難測,有結果馬上來匯報。”
子宮切除簡單,但左側的卵巢切除難度就大了,眼可見病變累及輸卵管、左側宮旁、宮漿面及部分層。
魯主任看了一眼,慶幸自己不是主刀,這都粘連這樣了,手要擴大了,太難了。
虞主任也開始擔心了:
“陳棋,這下麻煩了,這都不用病理切片,十之八九是卵巢癌,而且已經有周圍擴散轉移,再怎麼清掃都清掃不干凈了。現在先不說這手難度如何高了,
就算你切下來了,沒有后續治療恐怕病人生存率也會很不理想,也許關腹不去這癌細胞,后續保守治療還能多活些日子,這樣是不是更好?”
陳棋看了一眼正在麻醉昏迷中的病人,輕輕嘆了口氣。
“虞主任,這個病人在手之前跟我談了一夜,談了過去的一生,年輕時就開始守寡,要不是有兩個孩子,當時就想死了算了,家里窮得連飯都沒得吃。
在農村沒有男人很難生存不下去,說是日日夜夜都在小隊掙工分,跟男人一樣挑擔、開山、種田樣樣不落下,所以該吃的苦都吃了,結果落得自己一是病。
好不容易孩子養大了,都娶上媳婦了,眼瞅著能過上好日子了,卻得了這種怪病,不但外人不理解,就連兩個媳婦也罵不要臉,罵怎麼不去死?
說得病不要,死也不怕,但怕給自己的兒子、孫子留下罵名,讓的子孫后代從此在村里抬不起頭來,不想他們被十里八鄉嘲笑,所以不能吃這個冤枉。
哪怕就算是死在了手臺上也心甘愿,只要把肚子里的東西剖出來,給下灣人看一看,讓他們親眼看看自己是冤枉的,沒有不守婦道,這就等于是救全家人一命了。
所以這手一定要做,我想幫做完,幫證明是冤枉的。”
這話一出,手室里的眾人都沉默了,一個人通過剖肚子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想保住子孫的名譽,怎麼能不答應呢?
于是,在陳棋的堅持下,手繼續進行。
急病理報告也出來了,證實卵巢癌的存在,于是手范圍擴大,手等級也是提高到了4級。
全子宮切除+雙附件切除+大網切除+闌尾切除+盆腔粘連松解+右結腸旁乙狀結腸系表面病灶切除.
聽這些手名稱就曉得這臺手有多難了。
陳棋沒有退,一直低著頭彎著腰手,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
手室里不領導都已經悄悄出去了,實在太累了,一站幾小時,連尿都憋不住。
只有那些臨床出來的專家們一個個都堅守著崗位,包括三個主任級別的助手。
5小時后,當三個巨大腫瘤被完全切下來后,所有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氣。
同時,每個人心中的驚訝就不用說了,這麼形容吧,這三個瘤子普通的不銹鋼碗盤本裝不下,不得不拿了一個搪瓷臉盆才裝滿。
滿滿一臉盆的“瘤”,這種麻的覺,比當初橫路里蛔蟲腸梗阻是有過之而不及。
手進行得很順利,單純從手的角度將,幾位大主任都想給陳棋滿分。
因為這種大手,連他們都不一定吃得消,結果一個畢業不到一年的中專生,還是在鄉鎮衛生院工作的小醫生卻順利拿下,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二院的蓋院長、四院的張院長也是腦筋飛轉,想著怎麼把這個人才給籠絡到自己醫院去。
陳棋還在關腹做逐層合,線這種事自然有其他小醫生接手。
放有腫瘤的搪瓷臉盆擺放在桌子中間,虞雅琴、魯越、邊鵬飛三個大主任團團圍著,越看越漂亮。
嚴院長手里拿著皮尺,跟常喜華兩個人趕過來:“來,幾位主任都讓一讓,我們先給這三顆腫瘤測量一下大小。”
之前是初步測量,現在是要確測量,這可是關系到后續論文的權威和數據可靠。
“這顆直徑12cm,第二顆直接20cm,第三顆最大,直徑達到了31.5cm。”
數據一出,手室里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嘆聲,誰都沒見過一次手,數量如此之多,規模如此之大的瘤子。
魯越主任忍不住催促道:“老嚴,有沒有秤?稱一下,快點快點。”
“對對,重量很重要。”
嚴院長嘿嘿一笑,又拿出一桿圓秤來:“我早就準備好了。”
結果是不稱不知道,一稱嚇一跳,加起來足足15KG。
不出意外,這個數據已經破了越中地區腹部巨大腫瘤之最,哪怕放在全國都是排得上號了,在場的幾位助手級主任已結滿腦子都是論文了。
手結束,最興的就要數汪局長了,他趕帶著記者趕過來了,看到搪瓷臉盆里的三顆瘤子笑得眼睛都沒了。
“怎麼樣,手功了嗎?”
嚴院長第一個跳了出來,激地喊道:
“報告汪局長,手相當順利,患者腹腔的腫瘤已經清除干凈,現在病人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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