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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不方便的,現在就過去麼?」一聽說有孕婦發病,沈天舒立刻滿口答應下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裳就出來。」
沈天舒說罷進屋換了裳,戴好面之後想了想,又取了一頂帷帽帶上,這才從屋裡出來。
厲子安見這層層遮擋的樣子便笑道:「倒也用不著這麼麻煩,外面我已經都安排了人手,不然我也不敢這樣直接坐在你房中等你回來不是?」
「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沈天舒沒有過多地解釋。
二人出了禪房,厲子安便帶著往東走,繞過一叢開得正盛的花之後,便見披袈裟的天恩寺主持已經在路口等候了。
雙方見面也顧不得客套,主持便直接帶著二人來到病人的禪房。
禪房有一名滿臉驚惶的男子,看到主持來了,立刻迎上來問:「大夫呢?您不是說去給婉兒請大夫了麼?」
住持也沒有在意他的失禮,忙介紹道:「王公子,算你們夫妻運氣好,潼娘子正好在寺中,不然這大晚上的,貧僧都不知該去哪裡給尊夫人請大夫才好。」
「潼娘子?」王公子面迷茫的神,他是從應天府過來的,並不清楚潼娘子的名氣。
「潼娘子醫湛,在湖廣十分有名……」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趕讓我進去看看病人吧!」沈天舒聽著裡間不時傳出的聲音焦急不已,顧不得失禮地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住持也反應過來道:「對對,看病要,王公子,您放心,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不可能拿這種命攸關的事開玩笑的。」
王公子雖然對沈天舒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天恩寺住持的話還是頗有幾分保證的,所以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偏讓開門口的位置,放沈天舒進了裡屋。
沈天舒一進間就是皺眉,屋裡了好幾個人,有嬤嬤也有丫鬟,一個個兒咋咋呼呼慌得不行。
「都別吵了,想留下就安靜點,不然就出去!」
沈天舒一聲令下,然後分開眾人走到床前查看孕婦的況。
孕婦此時的況的確十分不好。
平躺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至有五六個月的樣子了。
的廓大幅度地起伏,時不時還會幾下。
而廓一旦,就會牽掣肩胛臂膀,導致孕婦整個上半就會跟著一起抖,抖得床板「咚咚」作響。
乍一看很容易錯以為這是孕婦在拼命深呼吸造的,但其實的呼吸卻十分淺短急促,神志清醒但形似絕,鼻還不時傳出奇怪的聲響。
屋裡的下人們都被主子這樣的況嚇得慌了手腳,在沈天舒多次呵斥之下仍有人不時發出驚恐的尖。
「大,您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你胡說什麼,咱們現在可是在天恩寺里,那麼多菩薩和得道高僧守著,怎麼可能會中邪?」
「說不定是那邪祟功力高深,連天恩寺都護不住麼……」
沈天舒聽得忍無可忍,指著這兩個在旁邊胡言語的丫鬟道:「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你不過是個大夫,憑什麼……」丫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蕓反剪雙手丟了出去。
另外一個見狀不敢再造次,也不用勞謝蕓,自己灰溜溜地著牆邊溜走了。
屋裡唯一一位嬤嬤此時也嚇得面發白,承不住地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哭著開始求起菩薩來了。
「求菩薩保佑我家,只要和腹中孩子平安,老奴一定給您重塑金……」
沈天舒顧不得搭理,趁著孕婦終於停止的時機趕上前診脈,脈浮緩而,左關脈弦。
見極淡,沈天舒又掰開的下往裡面看了一眼,只見舌苔薄白,心裡已經大致有數了。
扭頭問還跪在地上不住念叨的嬤嬤:「病人這幾日是不是過風寒?」
「是!」嬤嬤聽到問,趕爬起來道,「大前日在路上了風寒,所以前天晚上到了天恩寺之後,公子才決定臨時在這兒住上幾日,打算等大好了再繼續趕路,誰想……誰想就……」
卻聽沈天舒又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干的問題道:「你們最近是不是心不好?今日可有跟什麼人吵了架?」
嬤嬤聞言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沈天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巫醫。
雖然剛才沒有一直盯著看,可這位潼娘子進屋之後,不就站在床邊看了會兒,然後又診了脈看了舌苔麼?
為大夫,能診出病人染風寒不足為奇,再診出病人心不好鬱結於心也有可能。
可若是連跟別人吵架都能看出來,這已經不是正常大夫能通過診脈診出來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嬤嬤說話的聲音都止不住地抖起來,卻毫不敢瞞道,「我們已經有六個月的孕了,本來想在應天府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跟著爺回老家的。 (5,0);
「但是爺執意要帶著我們回老家待產,說家裡有父母和一家子下人照顧,肯定比在外頭方便。
「兩個人出發前就為了這件事鬧得不太愉快,後來還是我們妥協了。
「沒想到回來的路上,我們竟然不小心染上風寒,心自然更加不好。
「今日吃過晚飯,兩個人便因為一點瑣事吵了幾句。
「之後不久,就說上不太舒服,憋悶得很,要回房休息。
「誰知這才躺下休息沒多久,人就突然這樣了……」
此時屋裡沒了吵鬧不已的丫鬟,間說話的聲音就可以很清晰地傳到外面。
王公子聽得妻子邊的嬤嬤說這些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忍了半天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下去,衝進間質問沈天舒。
「你到底是來治病還是扯老婆舌的?我們兩口子吵架關你什麼事?」
「你妻子的病,就是跟你吵架氣出來的。
「我來給治病,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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