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多年沒來上清月的瀟湘館,今日一來,卻見這屋子外皆是陳舊,不由嘆了口氣,沒娘的孩子不得欺負,而張氏這些年來面子雖做得好,裡子如何也知道幾分,於是道,「阿雲,將我那裡煙羅天水碧給月兒送兩匹來,這裡的床帳等也替打理打理,再將人蔘取來兩支,給月兒補補子。」
一聽老夫人如此,張氏忙也吩咐人給上清月送補品來,要將好繼母裝到底,上清月弱聲弱氣的道謝,不多時楊大夫便來了,楊大夫看后開了葯,老夫人見一切妥當,便先回了壽禧堂,老夫人一走,張氏不必再裝腔,笑意一淡道,「月兒好生休養,我這就去審問那賤婢,明日再來告訴你事因果,放心,我必回輕饒的。」
上清月忙應了,張氏立刻帶著人離開了瀟湘館。
張氏一走,墨竹啞聲道,「小姐,王媽媽是夫人的心腹,此番咱們只怕討不了這個公道了,明日,只怕夫人會拿個搪塞的結果來敷衍咱們——」
上清月看著墨竹清秀的臉,「你跟著我,苦了。」
這話一出,墨竹立刻眼淚掉了下來,「奴婢打小就跟著您,什麼苦不苦的,奴婢心甘願,小姐別怕,奴婢會護著小姐的。」
墨竹四歲就到邊,如今已跟了十年,上清月想到前世,鼻尖也不由得一酸。
前世出嫁之前,墨竹也滿了十五歲,上若蘭便道墨竹年紀滿了,不如給指一門好婚事,上清月選來選去,選中了府中何管家的兒子何滿,何家在府中有頭有臉,何滿更是多次想求娶墨竹,可沒想到,那何滿竟是個朝秦暮楚的,墨竹與他婚半年他便開始納妾,墨竹的日子過的自然是苦不堪言。
後來想想,上若蘭正是要將邊得用之人都打發走,好讓孤立無援!
上清月了墨竹的臉,這輩子,再也不會將墨竹打發出去,要給選個良人,好好護一世,「傻丫頭,從前是我不爭氣,從今往後,你家小姐必不讓你吃虧了。」
上清月面雖然慘白,眼神卻極其銳利,墨竹向來知道上清月心善膽小,卻哪裡見過這等神,不由一下呆住了,「小姐,你怎麼……」
上清月笑了下,「都死了一回了,難道還不長記嗎?」
墨竹只以為上清月說的是王媽媽將推下去的事,忙道,「小姐……這些年來奴婢在旁看著,多次想勸您下心腸,卻又覺您不該和那些人一樣,如今您改了子,奴婢真是高興。」
上清月握著墨竹的手,心底淚橫流,這世道善惡不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更是鬼話,對待惡人,就要比惡比毒比更狠,否則,善良不僅是愚蠢,還會害的自己萬劫不復!
上清月深吸口氣閉上了眸子,前世錯了一輩子,這輩子,要以牙還牙,讓他們也嘗嘗那錐心刺骨的滋味!
眸子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冽明,墨竹看著判若兩人的上清月,心底一片熱燙,卻又問,「那小姐,王媽媽如何辦,想謀害小姐,我們就這般忍下這口氣嗎……」
這般一問,卻見上清月冷笑一聲,眼底寒芒如冰,「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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