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還和年輕時一樣俊朗。
我母親沒有哭,只是吻了他,很久。
說:“阿瓚,辛苦你了。”
那苦苦掙扎又充滿激的十年里,他對母親的與責任,對過往的憾悔恨,對理想的堅持求索,對人生的迷茫和慶幸,對生命的和珍惜,都在那一聲槍響中,隨著他的離去,煙消云散了。。
之后一些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母親在埃沙兩國戰爭的訪問期間,為救一個小孩,被流彈擊中。
被運回國時,棺木上蓋著國旗。
那時我和敘之跟著爺爺外婆去機場接,忽然想起父親下葬時,母親說:“真憾,阿瓚的棺木上應該蓋國旗呢。”
停機坪上的風吹了國旗。我想,冥冥之中,竟有這樣的安排。
我見過母親的容,平靜,祥和。我想,或許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見父親了。畢竟,我曾聽說,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給他。
寫到這兒,我大概終于明白了戰爭究竟是什麼。
是一種長久的傷痛。
這種傷痛能越時間,空間,甚至越世代。
在那場戰爭結束的二十二年后,遠在波士頓,不滿二十一歲的我,竟在一種的緒驅中,在落筆寫到這段話時,淚流滿面。
但是,我不能寫太多了,苦難人厭煩,人排斥。我還是應該說一些能大家微笑釋然的事。
每每憶起父母,我雖然憾他們沒參與我更多的人生,但也很激:謝謝他們那麼溫地擁抱我,給了我那麼好的人生。讓我在每次憶起他們時,憾,卻又覺被溫暖環繞著。他們在一起的那麼多年,沒有一天分離過。雖然是因為父親的病,讓他無法離開母親。但也更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和依太深,深過了時間。所以在他們去世后的現在,依然有人回憶和紀念他們的。
母親的這本書拿到太多獎項,而最近檔案解也帶來了父親被追封的消息,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他們的故事。
如果你們看到這里,希不要悲傷,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他們這些年間的親相,早已勝過很多人的一生。
他們就那樣互相扶持著,為對方努力著,走完了他們燦爛的一生。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在夢中看見父母,他們總是帶著最溫和的笑容。母親絮絮叨叨說著瑣事,父親含笑看著,點點頭。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無論在何,總能無時無刻到他們的大。在海洋上,在山風里,在樹梢上,在中,都能到回想到他們的,彼此的,對世界的。
有句話,一直沒來得及和父親母親說——
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而你心最溫。
見證過你們的一生,我很幸運,也很激。
李宋之
204X年7月31日
于波士頓
——
【編者按:
本書十八周年紀念版刊印前夕,二十三年前的四國對抗恐怖分子絕檔案解公開。
李瓚校追封為“烈士”并授予“英雄”稱號,追立一等功,升上校軍銜。東國政府授予“總統自由勛章”;聯合國授予“世界和平勛章”。李瓚上校正是書中代號為L的特種兵。
同樣授予以上功勛的,有二十二年前犧牲在異鄉的另外四位烈士英雄(姓名于近日首次公布):王劍鋒,季浩然,肖礪,方振。】
——
謹以此書獻給世上每一個熱生命的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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