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在下，灰山脈的寒風總是比平原地帶更爲淒厲，從山間、天空、地底吹來的風，似要將人整個掀飛。

伊姆瑞克難得換上一件皮草質大，雖是有些臃腫，卻也格外莊嚴華麗，鎏金線條在表面遊走，與隨寒風鼓的披風一同展現出凰雙翼高展的圖案。

這讓很多人知道，凰王被剋制了，從前的他，可是即便位於最寒冷的納迦羅斯荒原邊境，依然裹著那件單薄的長袍。

“你必須換上！如果生病了怎麼辦，這裡可沒有醫。”

衛隊的醫能否比得上醫不談，至與凰王裹著同樣臃腫大的親王，充分證明了的審，一種實用主義至上的風格。

等會我就把服了……

暗中發狠後，凰王向奧利維拉點頭示意，一如既往，他對這位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勇士抱有信任，除聽取一些關鍵彙報外，作戰安排依然延續之前的計劃。

換而言之，這次的凰王，將聽從奧利維拉的指揮……待在後方隨時準備與老米救火。

“如果無法選擇你的妻子，那最好選一個靠譜的上司……”

“你在嘀咕什麼？”

找茬的克瑞昂，讓奧利維拉挑眉，對凰王遭遇表示同的他，自然是不會真正表現。

“沒什麼，只是想到焰裔騎士的悲慘遭遇，到同……”

“閉吧，不要以爲這次陛下的默許，就是你耀武揚威的資本，等奧蘇安的安排結束……”

“而你們依然要待在陛下邊，而我將到阿格瑟爾閣下的邀請，參與一場史詩級戰爭。”

在衛隊長難堪無比，似想要殺人的神中，奧利維拉發出爽朗的笑聲，認爲這就對了。

將漆黑頭盔戴上，頭盔下奧利維拉的聲音顯得很是低沉。

“那就祝焰裔騎士武運昌隆，希結束後能見到你們活著。”

細枝末節的恩怨，不會上升到共事，這是卡勒多的潛規則。

克瑞昂同樣頷首，迴應類似的話：“卡勒多還需要你，暫時別死了，幸運的小子。”

“這裡可不是我的歸宿……與我想象中的榮譽之地差距太大。”

相互問了一聲保重，奧利維拉帶著埃德雷德之鋒，快速穿行於山脈小道之間。

在地形遭到大規模變後，原本許多能利用的道路已化作烏有，遊俠們竭盡全力勉強找到幾條能穿行的道路，但依然不足以容納數萬人的軍隊同時行進。

這次，奧利維拉將與卡德林的屠夫一起，走在狹隘的山路之間，作爲先鋒掩護虔誠軍團的主攻道路。

等候許久的阿格里姆，站在高聳懸崖的一塊巖石上，這是一縈繞山而行的道路，僅能容納三人並肩而走，稍不注意便會殞落至千米高空。

屠夫王單手握著達戈之斧，堅毅的從後方看來有些落寞，寒風帶著冰雪飄在拉格之冠上，他能模糊看見那從未陷落過的山堡……

“奧利維拉，如果有一天風嘯城即將淪陷，你會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把人救下，然後等機會把攻陷風嘯城的人全部殺掉。”

“這是安？”

“不，只是述說一個現實……你應該考慮戰爭之後，如何安大批準備剃髮立誓的無畏堡矮人，而非在這傷即將見到一座山堡的塌陷。

山堡能夠重建，氏族能修養繁衍，但屠夫唯有死亡……”

“是啊，屠夫唯有死亡……”阿格里姆轉過，那雙如火的目從未消失。

“我忽然有點欣賞你了，卡勒多之刃。”

“希如此，但我顯然不習慣矮人的善意……一點都不習慣。”

“我也如此。”

同時微笑的靈和矮人，握住了彼此的手，一隻堅韌厚重，另一隻鋒利頑強。

“那就走吧，希那幫狂熱者，真能發揮一點用。”阿格里姆瞥眼看著山道之下，麻麻的人羣，即便隔著長遠距離，他依然能聽到那喧譁聒噪的祈禱聲。

“質疑信仰，可絕非合適的說辭，雖然多數時候，我也認爲刀劍遠比祈禱有用。”

憤怒不停的屠夫，與沉默的決鬥者，並行于山道之間，他們將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挑戰，在清理掉通道左側的綠皮後，放棄對虔誠軍團的支援，直奔卡拉克·無畏堡。

…………

“你認爲會功嗎？我是指奧利維拉他們。”艾拉挨近丈夫，試圖在那如火的軀尋找一些溫暖。

親王討厭冬天，這讓想起了納迦羅斯終年不化的冰雪，以及那位戰死在荒原的父親。

即便隔了這麼久，依然能銘記那份痛楚……

“可能吧，但他們沒有失敗的資格……如果卡拉克·無畏堡無人生還，矮人將從等待黃金時代降臨的歡喜，變爲復仇時代的序幕。”

伊姆瑞克平靜的語氣，讓艾拉更好奇，從背後抱住丈夫，臉撲在那寬厚的背部。

這裡就只有夫妻和米納斯尼爾，在老米麪前，也無需顧慮什麼威嚴問題。

“聽你的意思，是有意讓卡拉克·無畏堡陷這樣的……”

艾拉沒有說盡，知道丈夫會明白的。

“不，我和馬茲達穆迪、奧杜·哈蘭詳細討論過，認爲消耗靈脈巨網的力量拯救卡拉克·無畏堡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以矮人的種族特，他們會激史蘭的出手，激瓦拉婭的神恩，將憤怒宣泄於鼠輩，卻無法真正意義做到不顧一切的復仇。”

“我有拯救這座山堡的機會，但不會這麼做……比起時刻需要靈幫助的矮人，我更需要他們做出瘋狂的舉措。”

“於是你就想？”艾拉有了猜測，若傾述矮人全力進攻鼠輩，不管斯卡文逃到那裡，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太好。

“沒錯，鼠人的行某種意義來說，對我們是件好事……迄今爲止矮人的注意力依然放在綠皮、失落山堡和神上，卻不知真正的威脅來自何。”

伊姆瑞克神淡然，似對遠那座高聳山堡中的矮人命毫無憐憫，即便這意味著數萬，乃至十萬名矮人勇士，一座對抵抗黑暗終焉的有力要塞。

但，他們一直堅守在山堡，像個頭烏等待死亡的到來，那便對世界毫無用。

若需要犧牲才能喚醒羣山王國的怒火，伊姆瑞克不介意做一把背後推手，主宰這些古聖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