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三個字一出,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爺子,都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周衍,“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可要想好了?”
“孩子都有了,當然要結婚。”周衍卻是一副理所應得的模樣。
老爺子生怕他犯糊塗,說,“外公說了,你要是不願意,絕不勉強。”
當然,前提條件是,讓周家按照他規定的價格收購了薑氏。
這對周家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老爺子更不想搭上周衍的後半輩子。
“您不想抱重孫嗎?”周衍反問。
老爺子歎了口氣,“的況你了解嗎?薑且雖然外公耳濡目染,是個好孩子,但是那個父親,貪得無厭,而且和林淮還有一段,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娶了,肯定不了閑言碎語。”
周衍油鹽不進的說,“如果您不想聽,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閉。”
“你這是——”
老爺子還從來沒見過孫子如此執拗的一麵。
上下打量他一遍,老爺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跟我說實話,你該不會是……看上了吧?”
“您說的對,如果我不願意,也不會有孩子。”周衍直麵自己的心,沒什麽好藏的。
這一個多月來,他刻意不去想,但有多抓心撓肝,唯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有了孩子,是不是說明,對他,也並不是全無覺的?
想到這一點,周衍瞬間又找回了信心。
“你這小子,這麽大的事,竟然連我都敢瞞?”
老爺子氣極反笑,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竟然心有所屬,他居然什麽都沒看出來。
周衍放鬆的笑了,“爺爺,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孩子。”
“林淮知道這件事嗎?”老爺子不得不考慮兩家之間的關係。
周衍輕晃下頭,“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林淮的子您清楚,薑且不可能進林家大門。所以您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
“林家的門不能進,難道我周家的門就好進?”老爺子原本消下去的氣又起來了。
“我知道,您疼我,一定會圓了我的心願。”周衍適時拍馬屁。
老爺子卻不搭茬。
“爺爺,和林淮什麽都沒發生。”周衍為保證,曉之以理之以的說,“這件事,說來說去都是林家和薑家的錯,隻是無辜被算計的那個。再有八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那可是咱們周家的第一個重孫。”
老爺子拿他本沒辦法,“看來你是心意已決了?”
“我希得到爺爺的祝福。”周衍鄭重其事,“因為除了,我誰都不要。”
——
在給周家打去電話的第三天,薑外公得到了周老爺子的回信。
周家願意與薑家結親,但因為事先沒準備,舉辦太過倉促,賓客那邊也沒法代。
周老爺子的意思,打算延緩到薑且平安生產,但結婚證,肯定要提上日程,周家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
這個結果也算讓老兩口鬆了一口氣,有了周家的庇護,再不濟,他們百年之後,薑且也不會任人欺淩。
但就像是失去了神支柱,這通電話打完,老爺子徹底一病不起。
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通知家屬可以準備後事了。
當薑且從外婆口中得知了外公為做的這一切,直接跪倒在了外公的病床前。
“外公無能,這一輩子,也就留下一個公司,護不了你周全,現在有了這門親事,我也可以瞑目了。”
他消瘦到隻剩下皮包骨的手憐的了薑且的頭。
薑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外公,我不嫁,我要永遠陪在你和外婆邊。”
“傻孩子,”老爺子出一抹笑,“外公知道,你們之間毫無基礎,但經曆了林淮的事,你也該明白人心難測的道理了,有周家在,即便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周衍也不敢負你,孩子是無辜的,但我怕是沒機會等到小家夥出生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老爺子就咽了氣。
他的手落下來的時候,薑且徹底淚崩了。
這一切發現的簡直不要太突然,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老太太更是傷心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外婆…”
薑且幾乎是爬到老太太邊的,周衍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薑且抱著老太太傷心絕的模樣。
大約是緒激牽扯到了肚子,五疼的都皺在了一起。
裏不停地念叨,要他救救外婆。
——
老太太昏迷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幽幽轉醒了。
倒是薑且的況嚴重很多。
胎氣不穩,這段時間又沒怎麽休息好,已經有先兆流產的風險。
老太太卻沒想到周衍會寸步不離的守在邊,這是第一次打量周衍,周家的公子,自然是不會差的。
但卻並不是以為的浪公子,對薑且很有耐心,忙前忙後的照顧,對也頗有禮貌。
還不等開口,周衍就主說,“外婆,要是您相信我的話,外公的後事,就給我來辦吧。”
“我問你,娶我外孫,你是心甘願的嗎?”
老太太總覺得不真實,明明兩個幾乎沒有際的人,他怎麽會心甘願把人娶回家。
“我人都在這兒了,外婆還要我怎麽證明?”
知道擔心什麽,周衍一臉正,“您放心,我會對好的。我會承擔一個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照顧好們母子。”
老爺子葬禮這件事,周衍全程事無巨細的盯著,的確在很大程度上,分擔了老太太的力。
用實際行向老太太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人死不能複生,來不及傷懷,因為外孫還需要的照顧。
薑且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醒來以後,就開始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病房裏,誰也不見。
像是心跟自己過不去。
無論老太太說多好話,都無於衷。
昏迷之後,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從記事起,到上學,最後大學離開就去住宿,每一幀畫麵裏都有外公的影子。
他不似外婆那樣喜歡表達,做錯了事也會責罵,但人生的每一個階段他都不曾缺席。
他說生下來就沒了媽,失去了兒卻迎來了外孫,所以他把當親生骨那麽疼。
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裏怕化了。
小時候盼著快點長大,這樣就能照顧外公和外婆,卻不想願長大了沒能實現不說,還要了外公的命。
要不是為了的事日夜擔心,勞累過度,他也不會撒手人寰,這一切都是的錯。
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奪走了媽媽的命不說,還連累了兩位無辜的老人,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薑且不是沒想過打掉孩子,但因為媽媽的事,隻要想到上手臺就嚇的不行。
特別是每次孕反的時候,都能讓切實覺到,的肚子裏,有了一個與脈相連的小生命。
這種覺既讓抗拒又覺得神奇。
所以猶豫了。
卻不想這一猶豫,就出了事。
但周衍卻不慣病,不開門,就直接讓人砸開。
床頭放著早就冷卻的晚餐,連都沒有過一筷子。
像是要活活死自己。
即便是個格健碩的男人,也經不住這麽自,更何況,肚子裏還有孩子。
但抹掉了的眼淚,周衍什麽也不說,就默默的坐在邊,耐心十足的跟耗下去。
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你為什麽要答應外公娶我?”薑且很認真的看著他,“你我嗎?”
周衍說不出這個‘’字,“孩子都有了,你跟他之間徹底沒可能了。”
所以,你隻能嫁給我。
“你別再提他。”
想到林淮這個人薑且就失控了,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恨他,自己當初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懦弱又沒有擔當的家夥。
“跟我說說,鬧絕食,想幹什麽?”
他仿佛跟談論天氣一樣的口吻,稀疏平常。
薑且死死瞪著他不說話,他又何嚐不是罪魁禍首之一。
“你怎樣我不管,但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無視的反應,周衍一字一頓,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要是在你肚子裏有一點閃失,你就試試看,我這個人,什麽都做的出來。”
“你會要了我的命嗎?那正好,我就可以跟外公團聚了。”
笑了,半點也不把他的恐嚇放在眼裏,但是眼中的淚花,卻刺痛了周衍的眼。
“你隻要外公,就不要外婆了?你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在外麵等著你,你可想好了?”
但是薑且怎麽有臉見?
因為,外婆失去了兒,又失去了丈夫。
所有的不幸都是帶來的。
看出心中所想,周衍沉聲,“從來不怪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要了的命。”
薑且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在哪兒?”
他不答,慢條斯理又讓人送了一杯溫水進來,遞給。
不接,他也不惱,而是自己喝了一口,接著,就在薑且驚恐的目中欺而上,用力將人吻住,將水渡進了口中。
白葡從來沒有這麼任性過,她把所有都給了陸兆和。陸兆和也從沒這麼失控過,他把所有的貪都給了白葡。遊戲結束,白葡牽着另一個人的手,高調離場,陸兆和才發現,這場遊戲的主導人,早已不是他。有趣。他冷笑。或許,真正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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