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響起了敲門聲。

    淩小西直接推門進來，“六爺，葉想要見你。”

    商北梟下意識看向淩小西後。

    淩小西雙手背在後晃了晃，“葉不是傷了嗎？得坐椅，要不然你下去見他唄？”

    淩南冷笑一聲，“想見六爺，還要六爺下山？他誰啊，麵子怎麽就這麽大？”

    淩小西悄悄的翻了個小白眼，“反正大家都要下山，幹脆現在就一起下去吧，政府部門決定將南山寺重新從裏到外修繕，改造度假旅遊區，估計等會兒就會來裝修團隊測量了。”

    商北梟看了花昭一眼。

    花昭默默的點了點頭。

    現在一點不想。

    可也不想為大家的累贅。

    商北梟接著讓淩南前去通知，半個小時之後，一群人下了山。

    葉坐在椅上，在山下焦急的等著。

    遠遠看見淩小西，葉總算是鬆了口氣。

    葉將商北梟他們安排在了政府宿舍大樓旁邊的旅館。

    淩小西和商眠陪著花昭。

    葉縱著椅進了商北梟的房間。

    兩人談了很久。

    葉才慢悠悠的出來，“淩小西，咱們該回家了。”

    淩小西放下撲克牌，“明天再來陪你們打牌，我先送那個殘廢回去。”

    葉在門外扯著嗓子喊道，“淩小西，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

    淩小西拎起包。

    背在單肩上。

    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聽到了又怎麽樣？有本事來咬我啊。”

    出門後。

    淩小西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葉的後，推著椅進了老舊電梯。

    電梯裏。

    淩小西好奇的問道，“你和六爺說了什麽？說這麽久！”

    葉：“為之道，你不懂！”

    淩小西：“我現在高興的，你別我在最開心的時候扇你。”

    葉：“……”

    傍晚。

    商北梟陪花昭吃過晚飯之後，讓商眠陪著花昭，他去了一趟醫院。

    老爺子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

    可畢竟年事已高。

    如此簡單的折騰。

    已經讓老人家像是丟掉了半條命。

    馮管家在旁邊哀聲長歎，“這個傅明可真不是東西，當初咱們家待他也不薄啊！”

    商北梟隨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雙自然展開，垂著眸子，一言不發，有種與喧鬧無染的清寂。

    老爺子打斷了馮管家的話，“老馮啊，你先出去吧。”

    馮管家說了聲是。

    趕慢慢退了出去，並且關好了房門。

    自己就在距離房門不到五公裏的地方守著。

    確保自己聽不到裏麵的話。

    也確保其他人沒法靠近此。

    老爺子悶聲悶氣的問道，“怎麽理的？”

    商北梟簡單說完。

    父子兩人之間的氛圍陷了沉寂。

    這份沉默是老爺子率先打破，“你怎麽想？”

    商北梟手肘抵在椅子把手上，子微微傾斜，食指輕輕的抵著太。

    聲音寂寂寒冷的說，“我沒想法。”

    老爺子盯著自己的心眼子比篩子都多的小兒子，輕輕的哼了一聲，“是沒有想法還是不想跟我說？”

    商北梟反問道，“有區別嗎？”

    老爺子被噎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等口那稍微舒暢了一些，“能讓傅明用整個南山寺的人來保一個人，我不覺得那個人會是傅淑婉。”

    商北梟微微勾了勾。

    他反相譏，“上次我跟你說，我好像見過傅筠，你不是說我胡說八道嗎？”

    老爺子漲紅了臉，“你別誣陷好人，我隻是說他死的早，什麽時候說過你胡說八道？”

    商北梟無所謂的挑眉。

    老爺子氣的別過臉去，“等回去之後，你趕定個好日子。”

    商北梟反問道，“定好日子做什麽？您要二婚？”

    老爺子隨手抓起自己手邊的枕頭，就砸向商北梟。

    被氣的傷口都疼了。

    老爺子悶聲悶氣的說，“怎麽？你還想讓人家姑娘沒名沒份的一直跟著你？年紀都老大不小的了，是時候定下來了，按照正常流程走，先會會親家吧。”

    商北梟輕輕笑著，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惱怒，“你趕出去，我現在一眼都不想看見你，還不如帶你四哥來！”

    商北梟聲音很輕，卻也足夠氣人，“若是帶商北漠來，你現在怕是已經投胎做人了。”

    老爺子一時之間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商北梟解釋說，“商北漠可沒法帶過來一個不顧一切救你的孩兒，最多是一個一心想弄死你的陳宜。”

    老爺子：“……”

    其實。

    他的傷口並沒那麽疼。

    但現在。

    他覺得他快要看到他曾了。

    和傷口沒關係。

    完全是被這個小兔崽子給氣的，“你給我滾出去！”

    商北梟悠悠然起。

    “等等。”

    “什麽？”

    “既然他們想讓我們以為事在這裏畫終點了，那你就讓們以為我們以為事已經結束了。”

    “知道。”

    商北梟剛走到門口。

    老爺子再次把人喊住，“北梟。”

    商北梟頓住腳步。

    老爺子輕輕咳嗽一聲，“緲緲……知道我傷了嗎？”

    商北梟說，“家裏的任何蛛馬跡，都知道。”

    聞言。

    老爺子眼睛裏的迅速暗淡下去。

    商北梟勾了勾，“你別想，不是不想看到你。”

    老爺子的心裏剛剛好了一些。

    隻聽到這小兔崽子又開口，“是不想看到商家所有人，除了我。”

    老爺子一手按住了口，“小兔崽子！滾！”

    商北梟抬手推開門。

    走了出去。

    老爺子慢慢的從椅子上挪到床上，裏一直控製不住的發出老人家才會發出的悶哼。

    他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他老了。

    可他的孩子們……

    老大蹲了監獄，老二被下放到鄉下喂豬，老三沒了，老五沒了，老四整天活得像個機人，老六天天懟他，也不聽他的話，小七十年回家不超過十次……

    他這日子過的，還不如尋常人家的小老頭呢。

    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再想一想。

    恐怕他自己都要可憐自己了。

    ——

    商北梟再回到花昭房間的時候，一隻手裏提了一桶米花，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個小兔子棉花糖。

    花昭聽到聲音轉過。

    看到一臉嚴肅的男人，手裏拿著兩個極反差的東西，忽然笑了。

    看到花昭終於笑了。

    在商北梟心口的那塊巨石終於輕輕挪。

    他上前。

    從後擁住了花昭。

    米花和棉花糖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花昭麵前。

    花昭看著那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忍不住問，“你怎麽想起買這些？”

    商北梟說道，“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見幾個小孩在分米花，們吃的蠻香的，看起來很喜歡，那我們家的小孩也可能會喜歡，喜歡不喜歡？”

    花昭好笑的說道，“都好多年沒吃過米花和棉花糖了，那就嚐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