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知道他口中說的人是慕北祁，淡淡問了一句，“他沒事吧？”

    “線裂開，不過發現的及時，沒傷到裏麵，已經合好，隻是要多養幾天外麵的傷口才能好徹底。”

    裴思辰說完後，默了一會兒，再開口。

    “喬小姐，你能過去一趟嗎？”

    他也不想催促喬楚過去。

    可若是不肯過去，慕北祁肯定會執拗地走過來。

    即使不能走，他也會想辦法。

    用椅，或者是最後甚至用爬的，裴思辰都不會覺得奇怪。

    從他在喬楚墳前自盡，裴思辰就知道，慕北祁對喬楚的超越了生命。

    喬楚眼中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最後點了點頭。

    被裴思辰帶到隔壁的病房。

    慕北祁看見走進去的瞬間，如死水一般寂靜的眼睛終於有了緒。

    蒼白的微微張開，“喬楚……”

    喬楚沒正眼看著這個男人，而是側過對著門口的裴思辰說：“裴醫生，我想單獨跟他聊聊。”

    裴思辰點頭。

    他也不怕慕北祁會再度被喬楚說話的語氣刺激到。

    喬楚之前緒過於激，才會對對方惡言相向。

    現在看著還冷靜的。

    裴思辰把門關上，病房剩下兩人。

    喬楚走到病床前，站得筆直，淡漠的視線掃過病床上的人。

    燈亮堂，他的臉因為失過多而一片慘白。

    慕北祁對上喬楚冰冷的視線，心中像被紮進了千萬銀針，細細的疼痛著。

    他微微揚著，朝著投去一個溫的笑容。

    喬楚深呼吸，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的目落在他的臉上。

    “聽說你恢複記憶了？”

    “嗯。”慕北祁眨了眨眼睛。

    他現在憔悴又狼狽，一雙桃花眼還是很好看。

    過去多年，喬楚再次對著這雙眼睛，能想到的就是無數個夜晚，在床上的抵死糾纏。

    每每麵對麵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睛，如同撞幽深的海洋。

    就，不能自已。

    喬楚收回視線，看著病床上的護欄，“好的。”

    慕北祁心一，微微抬手想去握住的手。

    喬楚注意到他的作，放在雙上的手轉而垂下。

    慕北祁的手在半空中停滯好幾秒，才頹廢放下，默默拽床單。

    “喬楚……”他的聲音中染上了幾分苦。

    喬楚卻是深呼吸，說道：“慕北祁，我已經知道你過去做的事。”

    慕北祁黯淡的眼睛微微上揚。

    他過去做了那麽多，喬楚應該能原諒他吧。

    慕北祁知道還有話要說，屏著呼吸，等著繼續說話。

    喬楚繼續說道：“謝你為我做的那些事，也很抱歉你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痛苦那麽久。”

    “曾經我是恨你的，但是現在知道一切以後，我不想恨了，也沒資格恨了，慕北祁，我原諒你了，我也放過了自己，你也放過自己吧。”

    的話，如同一記錘子，重重擊向他的口。

    慕北祁全的神經繃得很直，傷口作痛，他的聲音嘶啞：“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喬楚垂在側的雙手微微曲卷一下，深呼吸道：“慕北祁，過去發生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也不要再聯係了。”

    “不可以！”

    慕北祁語氣急促，眼睛一下紅了。

    他想要起來，可腰間層倍的疼痛讓他本做不到。

    慕北祁隻能單手攀著病床護欄，借助這個力道翻過。

    他的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暴，喬楚真怕他過於激，傷口又裂。

    “小心你的傷口。”

    慕北祁眼眶的紅更濃，手抓著欄桿沒有放開的意思。

    “喬楚，我們不能這樣算了。”

    喬楚擰著眉頭，他們已經走到現在這樣，還有什麽可不可以的？

    “喬楚，我你。”

    “過去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珍惜，也是我過於自負，以為自己厲害得可以控製一切，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

    “現在我記起了一切，你也還活著，一切都來得及，過去我們的相並不是那麽完，但是現在不同了。”

    “喬楚，我們不該分開，我們就該在一起的。”

    “或許你現在會懷疑我，但是不要這麽果決地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會證明，我是你的。”

    “這輩子，我隻你一個人。”

    慕北祁咬著牙忍著劇烈的疼痛說了一大段話。

    喬楚卻表現得很平靜。

    等他說完了要說的，才淡漠開口。

    “慕北祁。”

    “你不是我。”

    “你不過是突然發現，自己對我做過很多殘忍的事，而我恰巧曾經對你有過救命之恩，你心中疚難，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慕北祁搖頭，想要否認。

    喬楚又說：“你說你我，可要是殷潔沒有頂替我的功勞，你就不會跟在一起那麽久。”

    “你不過就是為了所謂的救命之恩，你後來同意幫我救我，不過也是因為我長得像殷潔而已。”

    “要是沒有山的救命之恩，喂之，殷潔本不了你的眼睛，我也不了你的眼睛。”

    “其實在我跳海以後，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們已經兩清，已經互不虧欠。”

    “我現在呢，隻想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而很不巧，我不希這個生活裏麵有你。”

    喬楚說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刀刃。

    說完了，他的心裏也紮滿了刀，疼得不了。

    明明裴思辰為了給他止疼，開了止痛藥。

    現在所有的止痛藥在他的上都沒了作用。

    “喬楚……”

    慕北祁整個人蒼白的近乎明。

    他仍舊不死心。

    怎麽可能死心呢？

    他真正認清自己的時候，已經到了近乎失去的時候。

    他想要的是珍惜。

    想要的是好好喬楚。

    而不是與形同陌路。

    喬楚站起來，垂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真的原諒了。

    也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了。

    “慕北祁，我們這輩子就這樣吧，你好好養傷，別再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我隻會被嚇到，不會被你表現出來的後悔與懊惱而。”

    喬楚說完，轉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