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水花四濺，水聲咕咚，林簾再次沉水中。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手下意識往上抓，想抓住什麼，但那重力就在頭頂上方踩著，似乎也在往上爬，往上撲騰。

所有的力量都在了頭頂，讓無論如何都上不去。

“快！快救我！”

“我不會水！”

“快快快，拉住他，把他拉上來！”

“不行啊，我不會水！”

“我也不會，這可怎麼辦？”

“……”

嘈雜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林簾能聽到，可很快的這些聲音便和疏遠。

因為無數的水朝涌來，把包裹，頭上的重力一下下的踩著。

似頂著一塊巨石，重的讓無法彈。

“咕咚、咕咚……”

含著涼意的水進了，空氣一瞬變得稀薄。

林簾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眼睛費力睜開，看這踩著頭上的腳，抬手，抓住他的腳用力把他往上推。

“人人！”

“現在去找人怕是來不及了，我去找木棒，遞給他，把他拉上來。”

“木棒？我們不是有鋤頭嗎，去拿鋤頭！”

“對對對，我怎麼忘了，用鋤頭！”

岸上的人趕忙把那丟在一邊的鋤頭拿過來，用柄的那一端遞給落水的男人。

男人趕忙抓住，上面的人立刻全力把他往上拉。

河堤有青苔，剛剛水打，不好上去，這落水的又是一個正常的中年男人，重在那里，塊頭在那里。

而恰恰的，岸上沒有人會水，以致這樣一件平常做起來并不是很難的事現在做起來極難，極費力。

男人不想死，應該說每一個人都不想死，都怕死。

所以，他忘記了林簾，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只想著快點爬上去，逃離這樣危險的地方。

他腳不斷的蹬著林簾，手抓著鋤頭的手柄，急切的往上爬。

林簾在水里，被男人一直踩著，的下沉，肺里的空氣也似要告罄。

但始終撐著男人，撐著他往上。

“快快快！”

“就要拉上來了！”

“抓，抓！”

“……”

那踩著的力道逐漸變小，上面的聲音也終于不再那般急切，林簾的手松了。

這一刻，肺里的空氣消盡。

“咕咚、咕咚……”

水再次落口中，一個個氣泡升上去。

林簾看著這些氣泡，眼前的一切在渙散。

還在，暈染開，清澈的河水似也變了，不再翠綠，而是暖黃。

林簾看著這暖黃，眼前的一切在變化，變了一片。

這掩蓋了所有，忘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麼，怔怔的，忘記了所有的所有。

唯有，那一個人。

“謝謝你救了我，我……真的謝謝。”

“不用。”

“……”

“我們……結婚？”

“你可以拒絕。”

“我……我可以想想嗎？”

“嗯。”

“……”

“湛先生，你愿意娶林簾林小姐為妻嗎？一輩子、護、敬；不論貧窮、富貴、抑或疾病，你都對不離不棄，與相伴到老嗎？”

“愿意。”

“……”

陡然間，眼前浮起許多畫面，他清晰的出現在眼前，眉眼深邃，如夜如淵。

林簾笑了，手出，去畫面里的人，他的臉。

可在要到他的那一刻，眼前的畫面陡然消散，金的在瞬間鋪滿的眼。

然后，暈中，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