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雲霧山下,營帳羅列。
各個府中參加狩獵的人已經在此集聚,按照務府的安排分別住進了不同的營帳。狩獵為期兩日,在這一日的下午正式開始。
上午的時候,赫雲舒和銘王已經乘著馬車到了安排好的營帳。
赫雲舒過天影,道:“你暗中跟在銘王邊,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天影點頭,爾後帶著一疑慮問道:“主子今日不和王爺在一起嗎?”
赫雲舒淡然一笑,道:“理應是在一起的,我如此代,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今日這狩獵,燕皇指名讓和銘王參加,總覺得這其中會有什麽貓膩。所以,不得不防。
正午時分,劉福全來傳燕皇的口諭,言稱請和銘王二人去他的營帳用飯。
二人起,隨著劉福全一起去了那最大的營帳。
這營帳十分高大,裏麵的擺設也分外,富麗堂皇。
燕皇坐在營帳西邊的圓桌旁,見二人來,隨手指了一下旁邊的位置,道:“快過來坐吧。”
赫雲舒微施一禮,爾後推著銘王到了圓桌邊坐下。
燕皇看著穿著騎裝的銘王,眼神怎麽也挪不開。
銘王似是怕了,膽怯地朝著赫雲舒出手去,道:“娘子。”
赫雲舒笑笑,道:“王爺不怕,陛下是你哥哥,他不會傷害你的。”
赫雲舒的話讓燕皇心裏一頓,他眼神淩厲地了過去,以期能從赫雲舒的臉上看出什麽。可後者一臉平靜,仿若無波的湖,又像是一汪深潭你,沒有毫的波。燕皇心中微歎,要麽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這般坦然。要麽,就是什麽都知道,卻偽裝這般坦然自若的樣子。
若是後一個,赫雲舒這個人,當真是不可小覷。
爾後,燕皇垂眸,端起桌上的清茶輕抿了一口,爾後放下。
之後,侍送來午膳,有葷有素,很是盛。
燕皇率先拿起筷子,爾後看向二人,道:“筷吧。”
赫雲舒輕應一聲,將筷子先放到銘王的手裏,爾後自己才拿起另一雙,給銘王布菜。
三人之間沉默無言,於赫雲舒而言,這一頓飯亦是味同嚼蠟,毫無味道。
吃罷飯,見赫雲舒放下了筷子,燕皇微微一笑,道:“吃完回去休息一會兒,之後隻怕會有一番忙活呢。”
赫雲舒佯裝不知,道:“忙活什麽?”
“今天下午要開始狩獵,皇族子弟都要參與的。皇弟是去不了了,你就代表了吧。想來你外公叱吒疆場,你父親也是兵部的人,這馬上的功夫當是不差,參加這麽個狩獵自然是不在話下。也不必去計較什麽輸贏,隻要參與了就好了。”
赫雲舒微微一笑,燕皇這話,可真是半分餘地都沒給留。若說不去,隻怕燕皇還不知會說出什麽來。
辭別燕皇,赫雲舒推著銘王回到了營帳,二人剛剛在營帳坐定,便聽到外麵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二哥,來都來了,快進去拜見皇嫂。”是燕曦澤的聲音。
“哎呦,有什麽好見的。若不是為了躲那些侍妾,這狩獵我才不來呢。”
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有幾分悉,至於是誰,一時間卻是想不起來。
這時,隻聽見燕曦澤說道:“二哥,你說你也是的,以前心大起,娶了那麽多侍妾在府裏,現在可倒好,又一腦兒把們趕了出去,們不找你鬧才怪。”
“你懂個屁!縱是三千庸脂俗,也比不得一個。我告訴你啊,我新認識一個子,讓我很是向往啊……”
不等他說完,燕曦澤就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咱們先進來見過皇嬸。”
爾後,燕曦澤清亮的聲音自帳外響起:“皇嬸,您在裏麵嗎?”
聽出了另一個人是誰之後,赫雲舒微微一笑,應道:“在,進來吧。”
燕曦澤應了一聲,然後拉著燕風離走了進來。
燕風離興致缺缺,待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頓時呆住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眼前的赫雲舒穿著一紅的騎裝,英姿颯爽,笑起來分外的明豔人。
赫雲舒燦然一笑,道:“喲,乖侄子,我是你皇嬸啊。來,快聲皇嬸聽聽。”
一時間,燕風離麵如豬肝,恍惚了好一陣兒才緩過勁兒來,似是不相信一般,他抓住了燕曦澤的手,指著赫雲舒聲道:“……真是銘王妃?”
燕曦澤笑笑,道:“二哥,你這是什麽話?皇嬸就是皇嬸,還能有假不?”
頓時,燕風離的臉就黑了下來,挑簾而出。
燕曦澤了他幾聲,他也並未回頭。燕曦澤隻以為他是為府中的那些侍妾憂心,故而並未過多的在意。
他轉看向赫雲舒,歉疚道:“二哥他平時不這樣的,隻是府裏最近有一些雜事,讓他很是煩心。如有失禮之,還請皇嬸莫怪。”
赫雲舒笑笑,道:“不會的。”
燕曦澤又和銘王說了一些話,之後便準備離開。
赫雲舒住他,道:“有件事隻怕要麻煩你。”
燕曦澤神恭謹,道:“皇嬸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是了。”
“皇兄讓我參加狩獵,我怕王爺一個人會孤單,你手下有沒有得力的人,過來陪著王爺說說話吧。”
燕曦澤微愣,經過前一陣子的整頓,如今銘王府的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難道還缺得力的下人嗎?隻是,他並未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隻點頭應道:“是,皇嬸。侄兒這便派兩個人過來,好好陪著皇叔。”
“那就好。”赫雲舒應道。
之後,二人離開,赫雲舒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今天這一場狩獵,注定是不會平靜的。那麽,在此之前,唯有用盡全力去護好銘王,不讓他到任何的傷害。
一個時辰後,集合的號角吹響。
參加狩獵的眾人紛紛走出了營帳,來到中間的空地上集合。
眾人聚齊後,燕皇姍姍來遲,他緩步走上高臺,說了一些員的話。爾後,狩獵便正式開始。
凡是參加狩獵的人,每個人都分到了一筒箭,箭的數量都是一樣的,最後誰在天黑之前獵到的獵最多,便能在這場狩獵中拔得頭籌,得到燕皇的封賞。
按照曆年來的慣例,每一次穎而出的那個人便會到燕皇的重用,故而不論是皇子還是臣子,興致都格外的高昂。
燕皇一馬當先,率先拍馬而出。
眾人隨其後,不敢耽擱。
進了林子之後,眾人便四下散開,去尋找自己的獵。
赫雲舒正想縱馬朝著左邊去,這時,雲錦弦就追了上來,笑道:“你這丫頭,騎馬倒是快。”
赫雲舒嫣然一笑,道:“舅舅,別人都急著拔得頭籌,怎麽您還有心思在這裏和我說閑話啊?”
雲錦弦笑笑,道:“又取笑你舅舅是不是?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去爭那個虛名做什麽?”
“嗬,若是讓外公聽到你說自己一大把年紀,隻怕外公又要踢你了。”赫雲舒打趣道。
雲錦弦指了指赫雲舒,道:“你這啊,可真夠刁的。好了,不說那麽多了,這獵場中有不兇猛的野,你跟著我吧,若不然到了什麽豺狼虎豹,那可就不妙了。”
赫雲舒微愣,知道雲錦弦這是想保護,怕會和上次一樣,到那些兇猛的。可是,今日注定有些事是衝著來的,若是舅舅與在一,隻怕要傷及無辜了。
而這,不是希看到的事。
若要想讓舅舅改變主意,來的是不行的,隻能來的了。
赫雲舒心思一轉,語氣也弱了下來,撒道:“舅舅,聽說這雲霧山中有白狐,你去獵一隻來,給我做個圍脖兒,如何?”
“改日我上山給你獵十隻八隻都可以,今天不行,今天你得跟著我,出門前你外公和你舅母都代過了,若是你有半點兒閃失,要拿我是問的。”
赫雲舒不依,小臉皺的跟苦瓜似的:“我的好舅舅,你就答應了吧。我聽人說這雲霧山裏的白狐最好了,別的地方都比不上。我要是有這麽一個白圍脖兒,會高興得睡不著覺的。”
雲錦弦眼神飄忽,赫雲舒看出他是在猶豫,便趁熱打鐵道:“舅舅,你放心,我就在這裏隨便走走,哪兒也不去,這樣,就不會到那些兇猛的野了。”
雲錦弦有幾分不相信的問道:“你真不跑?”
“舅舅,我保證,絕不會跑的。”
在赫雲舒的再三保證下,雲錦弦總算是信了。
爾後,雲錦弦策馬向林深行去。白狐向來行蹤詭,聽覺又極為靈敏,唯有在林深才能尋到它們的蹤跡。
看雲錦弦走遠,赫雲舒才調轉馬頭,朝著左邊而去。
一刻鍾後,有一人尋找許久,終於看到了赫雲舒的影,見在原地徘徊,他忙對準赫雲舒,出手中的袖箭。
那袖箭是由專門的機關製,速度極快,嗖的一聲便朝著赫雲舒的後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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