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吩咐道:“悄悄派人混那兩歌姬往真定去的隊伍中,盯著劉延壽的靜。”
若沒猜錯,此番章后扶持真定王,除了忌憚他勢大外,不外乎兩個原因。一來,劉延壽同為漢室宗室,比異姓王侯更為合適;二來,定是真定王室背著他與長安暗中聯絡過。
太后與真定王室之間,定有過謀。
作者有話要說: 馮廷的那段天子詔參考了下《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但主要是我編的。
樊霄唱歌來自《艷歌何嘗行》,曹丕寫的,架空借用。
第52章 姜瑜
馮廷與王卓二人又在信都逗留兩日, 皆由劉徇領眾臣作陪。兩日間,既田間軍中視察, 又至周邊縣城巡視, 同時還需分出人手去,安置陸續自各郡縣趕至信都參加秋狝之人, 著實忙碌不已。
到得第三日,好容易將二位天子使者送走,軍中眾人便漸漸的放開手腳, 拳掌為秋狝做下準備。
秋狝乃國君秋日狩獵之稱,古已有之,只是到劉漢一朝漸荒廢。《左傳》云:“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
如今劉徇初下冀州,麾下士卒各有舊主, 界限分明, 不同派系下, 戰力更天差地別。他思量許久,才決定趁秋收后的農歇時,行秋狝, 以此為契機,既可彌合過去各派的隔閡, 也可了解軍中況, 適時的提拔一批可造之材。
是以,才歸附劉徇的諸郡中,紛紛揀拔壯勇之士, 赴信都秋狝。不但如此,更有未在劉徇麾下之賢才慕名而來。
天使去后的第三日,信都城外,便有一小隊人馬正往城門而來。
那是個年約弱冠的年郎,面如冠玉,神采飛揚,一白,形拔,坐于高頭大馬上,頗有幾分瀟灑倜儻,恃才傲的風流。
此人名姜瑜,字子沛,出南族,其祖父于帝時位居三公。姜瑜有賢名,十六歲時便因詩文才華名震長安,如今因家中變故,他正攜長姊自長安遷往信都。
他坐騎后,便有數十侍從拱衛著一二駕馬車,車中坐一姬,朱皓齒,面含春,瞳仁濃黑,容艷麗,又手持團扇,云鬢長,金玉點綴,量,觀其年歲,略長姜瑜兩歲,正是其長姊姜君。
姐弟二人才城中,安頓于驛站,樊霄便聞訊而來,遙遙沖姜瑜拱手笑喚了聲“子沛”。
姜瑜才換下方才沾了些許風塵的外袍,此刻忙快步走進,也拱手道:“子郁,長安一別,竟是許久未見了!”
卻說姜瑜與樊霄乃舊識,二人皆是放曠恣意,不拘小節的子,又兼年歲相當,因此十分的志趣相投,是多年的摯友,親如手足,此番姜瑜往信都來,便有樊霄勸說的緣故。
兩個年歲相當的俊俏年郎立在一,頗有些惹人側目。
二人稍談數句,樊霄便興致的領姜瑜往外去,要同他好好的敘舊,再說一說信都諸事。
此時晌午方過,城中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秩序井然,看來一片祥和安樂。姜瑜張目四顧,饒有興致的贊嘆道:“想不到信都城中雖不比長安恢弘龐大,遍地富貴,卻也是一派欣欣向榮之相,仲淵——不不,如今該稱一聲大王。大王果然治理有方。”
姜瑜之父姜桓曾為太常,為久卿之首,掌太學,時劉徇曾就學太學,得姜桓賞識,與姜瑜也相。
樊霄掌笑道:“這是自然,大王絕非池中,你我早就知道。”他說罷,又邀姜瑜今夜至府中赴宴飲酒,以敘舊。
姜瑜自然滿口應下。
二人又在道中行了片刻,卻忽見一輛寬敞的馬車緩緩行過,于一間賣胭脂水與金銀首飾的鋪子前停下。
車中先是步下個臉盤滾圓的婢子,才在車前置了張四四方方的小木凳,未待掀開車簾,便有個十三四歲的子自一溜煙兒的出來,也不踩那小木凳,直接躍下,提著裾便店鋪。
那婢子張的瞧了眼鋪中子,才回首重新掀起車簾。
姜瑜立在車后,先見有穿著小巧致履的一足自其中邁出,盈盈的落在小木凳上,接著便被長長的遮蔽。目順著那緩緩上移,但見一婷婷人,如弱柳,翩躚,不經意轉首時,更瞧眉目如畫,頰含,兩靨生花,滿頭青挽做墜馬髻,襯得比端麗艷,又比婦人俏天真,其中風,令人心神漾。
此等,人間有。姜瑜自來恃才傲,長居長安這等富貴之地,自詡見過人無數,任教坊名,還是名門淑,都難他眼,今日見此婦,卻一時有些恍惚,不由的腳步停滯,看呆了去。
樊霄見他異常,也循他目去,卻頓時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令他回神。
他所的人不是旁人,卻是趙姬,而方才那鋪中的子,則是許久未得出信宮的劉昭。
“王后。”未待姜瑜反應,樊霄已先一步上前,沖阿姝行禮問候,“想不到能在此遇王后與阿昭。”
才要領著雀兒踏鋪中的阿姝聞聲止步,見是樊霄,方笑令他不必拘禮:“原來是子郁。今日外出,不必這樣行禮。”指指鋪中按捺不住興的劉昭道,“叔妹許久未出信宮,今日好容易得馮媼首肯,可出來半個時辰。馮媼恐一人在外不得照拂,便請我也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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