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百姓經數年休養生息后,人口稍有增長,如今朝中正忙著度量天下土地與人口,劉徇一時難以。
青雀忙道:“母親不知,方才父親正在千秋萬歲殿中與眾臣議事,一聽母親病了,一刻也不敢耽擱,便匆匆出宮來了。”
阿姝擺手:“萬萬不必如此,夫君為國事已是勞了,咱們家中的事,本也該我來持。”
破奴自方才進屋后,便始終板著臉,原本還有些年氣的俊榮上,此刻聞言,面更冷了許多,肅然道:“叔母,今日之事,我實在不能原諒。哪有為了小輩的開府婚之事,令長輩病倒的道理?若叔母往后再如此,我只能奏請叔父,明年便出就國了。”
諸侯王就國是常事,可破奴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自小與阿姝和劉徇親厚,即便婚,二人也仍不愿教他遠去就國。
此言一出,阿姝一驚,錯愕著他,見他仍是滿面肅穆,不為所的模樣,忙求助似的著旁人。
豈料這一回,不論大小,眾人皆與破奴站在一邊,并無人來安,只紛紛以譴責的目看著。
頓覺有些委屈,垮下臉來,分外可憐地著劉徇。
劉徇最怕這般惹人憐的模樣,可此番也不能多有縱容,眾目睽睽下,只得輕咳一聲,不為所道:“你若再如此不惜自己,莫說破奴,我也是要生氣的。”
阿姝見無法討得半分同,只得地點頭算是答應了。
待自劉昭府中歸去,劉徇也不愿教再多,竟是親自出雙臂,直接將橫抱起,大步往馬車而去。
眾人俱是一驚,紛紛忍著笑意。阿姝則是赧得將臉埋在劉徇口,低聲埋怨道:“夫君怎可這般沒有分寸……”
劉徇也不說話,雖耳邊也有些泛紅,角卻掩不住地揚起,直至抱著馬車中,挨著坐在一,才促狹笑道:“誰要你不好好地惜自己?如今我知道了,我拿你沒別的辦法,只能這樣懲治了。”
阿姝又是一陣面紅耳熱,近三十的婦人如小兒一般地靠在他邊,赧道:“我似乎也比從前重了些,夫君一大把年紀了,我這是替你心疼呢……”
這話說得無心,聽在劉徇耳中,卻令他眉心一跳,不滿道:“你可是懷疑我?我雖年紀不小了,力氣可不輸當年!”
阿姝心知這是中了他的肋,忙道:“不不不,我怎會懷疑?夫君毫未見老態,全然不輸壯年。”
可饒是說了一路好話,仍是才回長秋宮,便被他抱著了室,好好會一番“不輸當年”的力氣。
……
接下來的半月,阿姝邊有無數雙眼睛日日監督著,再未有過勞累的時候。
直至婚儀那日,待一切皆順利進行,親眼著破奴將新婦迎娶回府中,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經眾人在黃昏的一陣飲酒歌舞后,婚宴方算結束。
劉徇與阿姝同坐馬車歸去,卻在司馬門后,經卻非殿,在章臺門便停下。
此時南宮中夜深重,寂靜一片,與方才的熱鬧喧嘩截然相反,只空中一圓月,皎潔明亮,如披清輝。
劉徇令跟隨的宮人們行在后頭遠些,自己則牽著阿姝的手,踏著月輝慢慢往長秋宮行去。
他抬頭著明月,難免心生嘆:“我總覺得你嫁我仿佛還是昨日,可一眨眼,破奴都家了。”
阿姝亦隨他一同舉目,微笑道:“是啊,今日是破奴,再有一兩年便是阿黛,接著是青雀,還有阿綺。唉,如今才一個呢,可一想到孩子們都要長大,我倒很不舍了。”
劉徇何嘗不是如此?可他仍是笑著將阿姝摟在臂彎里,安道:“小兒莫怕,孩子們不在了,總還有我,你始終都是我的小兒。”
阿姝心中漸,側目過去,與他四目相對,微微笑著,道:“我何其有幸,得夫君一直將我如孩般珍。”
劉徇忍不住吻覆了月輝的雙眸。
“得你亦是我之幸。”
長流月,遠去無聲。往后的日子,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總有人相伴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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