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一字一頓，重新重複：「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心裡埋了一顆什麼樣的種子，會長出什麼樣的大樹呢？我這一生就只會喜歡你一個，我說話算話。」

林音沉默了一會，說：「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很好，可又有多人能做到？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何如薄倖錦郎，比翼連枝當日願。無數前輩都以證明這不過是個好的願。」

「互相喜歡的人尚且不能白頭偕老，世上有多人不是你他他的？你要真一生一世只喜歡一個人，那不喜歡你怎麼辦？天真！沒人能無怨無悔地付出一輩子，空喊話誰都會，至是做到的那一天再來說，才算有誠意好吧？」

顧梓默了默，突然一笑，說：「好，等我七老八十，白髮蒼蒼才來跟你說這句話！」

林音瞬間後悔，讓你瓢。本是想勸顧梓不要執著於的，畢竟守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會很難的。結果說著說著，就變了對那些負心的人不滿的譴責。

慘了慘了！這人該不會真喜歡一輩子的吧！

林音想開口挽回，至要堅定地拒絕他一次。結果被顧梓阻止了：「你別說了。以後你再來拒絕我吧，我明天還要高考的。」

林音的合上了，你也知道你明天要高考呢，年！

年知道，但還就敢浪！他走到林音面前，變戲法一般，在脖子上迅速掛上一條帶子。

林音抓住了墮落下來的牌子，拿到眼前一看，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塊獎牌。上面寫著1984年數學競賽全國第一等獎。

「這是我拿到的第一塊獎牌，它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林音對顧梓的無終於化作一複雜，想要拿下來，年威脅：「你要摘下來，我就考完以後每天來學校擾你！」

他的語氣不兇，像是一個剛剛會出爪子的小狗，兇兇的，還有幾分可。

林音妥協了，手上又多了一分筆記。看起來應該是年這些年參加競賽的筆記，上面有他自己的總結，淺顯易懂。

年放下話，塞完東西，隨著風奔跑起來。林音想追都追不上。

目落在金閃閃的獎牌上，視線定格，好吧，接一個人的好意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個男孩早晚會上大學，會遇上更優秀的人。

林音嘆了口氣，把顧梓的東西收好，自己繼續琢磨那些競賽題。雖說接了年的禮，但林音並不打算用它。年的深，應該留給他值得的孩。

這些題略有難度，好在林音很快就適應了。做完兩套題，天也不早了。不再堅持，回了宿舍。

平常狹小的宿舍沒了旁人，也變得空曠起來。林音爬到上鋪，躺下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算安穩，沒一會就進了夢鄉。夢裡回到了上輩子，前一秒還在叱吒風雲，遊走在治病救人的前線，下一秒便被隔離起來，進了冷冰冰的病房。

的癌癥不是普通的癌癥，而是來自各種輻導致的新型癌癥，在醫生未確定沒有傳染的危險之前，都只能待在無菌病房裡。

那個社會人與人的關係淡漠，每個人都十分自我。在那樣的況下，一向清冷的居然還有客人過來看。他們大部分是的病人，隔著落地玻璃站在面前，對話只能用無線，一切變得更冷漠。

時間久了，來的人也了。只能日復一日地在網上挖出了千年之前流行的小說，對男人對，終於有了基本的了解。

畫面一轉，與年，在夢裡說了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之後又是白茫茫一片，努力穿過這一大片......

*

天亮了，高考的戰歌緩慢打響。

林音從床上爬下來，洗漱之後，便和人群反方向，走到了一中的校門口。

校門口滿了來送別的父母，在人群中，林音看見了林家一家人，當然，了徐蓉。

李慧眼尖，一眼就看見了自家閨，朝招招手：「音音，這裡！」

林音應了一聲，匆匆趕了過去。走到一半，回頭，看見人群中或高興或欣或張的表，了自己的臉。這張臉上的笑容也比上輩子多了許多，而且很多時候是真誠的。

輕笑，步履匆匆，沒一會就到了李慧他們邊。

「你們怎麼來得那麼早，是不是四五點就出發了？」

李慧他們確實是四五點就出發了，不過他們毫不覺得累，反而很興，說：「是早了點，但喜鵲在枝頭上喚，誰還睡得著啊！」

林音被他們的喜悅染了，走到他們邊，和他們一起去了車行。

這年頭賣小轎車的車行不多，倒是賣自行車、托車、三車的車行不。幾人挑了幾個車行，李慧又分別講價一番，才定下了一輛紅燦燦的三車。

一下子花了幾百塊，李慧既是心疼，又是開心：「要是便當能賺錢，我們的本錢很快就能收回來了。就是不能賺錢，也可以供二小子拉著菜拿去賣！」

說起這個林音一下子就想起來林安和八珍樓的約定，問自家二哥，最近如何？

林安說起這個也有些憂愁，說：「別看人家給的錢多，要求也多，我每次送過去的菜他們都有一部分不要。最近還點名讓我盡量提供更好的。」

八珍樓做得就是高端菜品，他們的菜提供給那些舌頭十分敏的老邱，那些人自然需要最新鮮的菜。

林音想了想，大概是林安保存得不好。

「二哥，你一般什麼時候摘菜的。」菜摘的早也容易蔫。

林安說：「之前是晚上摘的，知道他們要求高了之後，早早地起來，三四點鐘摘了，六點前送到。」

晚上摘留到早上確實不怎麼新鮮了，太出來以後，又會對菜又影響。不過第一次的時候，他們是不停地灑水保存的，還算好，怎麼這幾次就不行了呢？

第一次林安好像是在太出來之前把菜摘下來的......太出來之前，晨？

林音眼睛一亮，難不菜的保存還跟晨有關？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太出來之前採摘，經過一晚的低溫，菜由里到外都是潤的，包裹著葉、晨，許是能保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