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窗外月華滿天，正值桃花盛開，櫻花曼舞的季節，幾聲黃鶯脆鳴，為省委招待所帶來了一春意。

只是，有人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月，再也嗅不到桃花的芬芳，他們與家人天人永隔，他們的家人，在這樣寧靜詳和的夜晚，也只能默默垂淚。

真相就在眼前，可是，檔案自始至終沒有提到幾家企業老闆的姓名，楊雪相信，這不是調查人的失誤，而是有意為之。

企業就在那裡，想要了解況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企業的資料，不想知道的人，即使資料擺在眼前，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隻雪白的素手映眼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盞紅茶，楊雪回頭，看到亭亭而立的吳嫻嫻，白的襯衫，遮不住凹凸有致的材，更遮不住雪一般的修長，沐浴之後的幽香，如如煙般襲楊雪的鼻間，楊雪忍不住聳了聳鼻子，將視線從吳嫻嫻的上移開。

吳嫻嫻有些失，楊雪沉思的時候，一直在旁凝視著楊雪，儒雅英俊的外表，稜角分明的線條，在仰慕者的眼中，楊雪是如此的，令難自抑，無法自拔。

所以，在沐浴后換上了襯衫，將自己最、最的一面展現了楊雪的面前，希得到楊雪的憐，哪怕是一晚上，一剎那。

可是，楊雪無於衷。

衝悄然冷卻，之後是無法自抑的慌，吳嫻嫻開始不安，楊雪不會因此看不起吧？

吳嫻嫻的神，被楊雪看在眼裡，久歷花叢的他，當然看得出吳嫻嫻心中所思，他不願去的春心，卻也不願令對方尷尬，楊雪放下檔案，著酸痛的肩頭笑道：「有些累了，能不能幫我肩？」

「好啊！」

吳嫻嫻當然答應，面上出一抹驚喜的神，楊雪不由得微笑，流離失所，負債纍纍，吳嫻嫻經歷了這麼多事，卻依然保持著一份純真，倒是有些難得。

玉手上下翻飛，吳嫻嫻得格外賣力，但楊雪幾乎覺不到力度，更覺不到技含量，只能覺到那雙手的輕盈，還有無意識的接時，的與一涼意，但即便如此，楊雪依然覺到了一衝，心中的火焰，似乎悄然開始燃燒，蔓延。

「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楊雪沒有任火焰持續蔓延，及時的了停，下心腸將吳嫻嫻趕回了房間，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檔案上。

不管如何，黃林工業區事故的調查者還是給出了一個巧妙的提示，全文唯一的名字，馬平秋，調查者似乎在暗示，馬平秋是這次事故調查的關鍵人，從工業區建立開始，馬平秋任工業區主任，然後一步步為黃林市的市長，馬平秋仕途的軌跡，與工業區的興亡完全重合。

楊雪相信，這絕不是巧合，但馬平秋顯然不是真正的幕後人，他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而順著馬平秋往上走，劉笑平與謝明到廣南時日尚短，至於其他的人，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懷疑對象，也可能不是。

做為廣南省委副書記，楊雪還分管人事工作，在上任之初，楊雪就曾對廳級幹部有過了解，並未發現馬平秋是那一系的人，與哪位領導有過切的接。

但可以肯定的是，提拔馬平秋的人，便是最可疑的人。

帶著疑問，楊雪次日來到了組織部長肖敬坤的辦公室，肖敬坤連忙起相迎，「楊書記，你可是稀客，小王，給楊書記泡茶！」

楊雪打量著肖敬坤的辦公室，雖然同為副省級幹部，但肖敬坤的辦公室比他的小了一些，似乎在刻意現雙方的差異，權力，似乎每時每刻都在宣示著它的存在。

楊雪走至書桌前，欣賞著肖敬坤剛剛完的一副作品，肖敬坤酷書法，幾乎每天都要出時間練習一會兒，多年累積下來，書法已經自一家，頗有大家風範，楊雪笑道：「肖部長，謝省長和劉書記都答應送我一副作品，你什麼時候送？事先說好，沒有潤筆費啊！」

「你就是給，我也不敢要啊！」

肖敬坤哈哈大笑，書王可倫為兩人泡上茶，便悄然退去，肖敬坤笑容微斂，「說吧，找我有什麼指示？」

「有個小問題！」楊雪以指蘸水，在茶幾上寫下馬平秋的名字，然後劃了個向上的箭頭，「是誰？」

肖敬坤頓時嚴肅起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好奇！」

楊雪當然不會僅僅是好奇，不過肖敬坤也無意深究，思索著道：「馬平秋的況比較複雜，在進黃林前，他環保司的司長，地位並不出眾，但在零五年人事調整時，有人向我推薦了他！」

肖敬坤說著，也和楊雪一樣，在茶幾上寫了一個名字，應該說，這是楊雪極為悉的一個名字，但是，楊雪看到名字的時候，還是神一變。

鄭勇浩！

時任廣南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廳廳長的鄭勇浩！

「你在懷疑他？」

肖敬坤當然知道楊雪詢問此事的目的，但楊雪沒有言語，鄭勇浩提拔馬平秋，為化工廠保駕護航，勞教上訪人員，道理上並非說不通，可是，鄭勇浩死了！

而且是被立案調查之後。

副省級幹部被雙規調查，本過程就極為嚴格，被調查的對象本沒有任何自殺的機會，但鄭勇浩似乎是個例外。

更為詭異的是，鄭勇浩被立案調查，然後死亡，工人檢出再生障礙貧，企業炸，工業區夷為平地，當一系列看似並無關連的事件被聯繫起來的時候，楊雪忽然覺到骨悚然。

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神的、能夠翻雲覆雨的手，在工人苯中毒發作的前兩個月便出手，雙規鄭勇浩，致使鄭勇浩自殺，切斷他與工業區的聯繫，然後，工業區炸，一切化為烏有，中毒的人，幾乎盡數在炸中死去。

當人們忙於譴責炸，譴責化工廠的危害，將其定安全事故的時候，沒有人會再提起苯中毒，沒有人會再去追究苯中毒的責任，更沒有人會再去提賠償中毒者的問題，一切違規的行為，彷彿就此掩蓋過去。

一勞永逸。

楊雪閉上了眼睛，心頭忽然湧起了無力的覺。這只是他的猜測，但如果他的猜測正確的話，那雙手，真得太過可怕。

ps:謝謝lovenoname和書友23768829兩位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