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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薄夜霆自嘲一笑,「那時候我若是認下,我們是不是就不是現在的這樣了?」
聞言,沈冰輕笑出聲,「肯定的呀,你可能會被打,一輩子只在那樣的小地方做一個小,你無法施展你的雄心壯志,我也會繼續在娛樂圈披荊斬棘,然後你看著邊的同僚一個個升,遲早有天心理上會接不了的,你會責怪我,我會為你茶餘飯後的攔路石,而慢慢的在娛樂圈適應了紙醉金迷的我,也會嫌棄你沒有本事,我們可能會吵,會鬧,會大打出手,就在這樣的瑣碎中消失殆盡,丁點都不剩,可偏偏,我們都覺得是對方連累了自己,是對方該死,只要想到那樣的婚姻,我就會到窒息。Google搜索」
所以,當初的選擇興許是最好的選擇。
人人都說,這個世界上如果有賣後悔藥的就好了。
可是兩條皆是一無際的分岔路口,只是因為嘗遍了其中一條道路上的心酸坎坷,才對另外一條從未涉足過的神路逕自從罩上了一層濾鏡。
而事實上,可能另外一條路,還不如已經選擇的當下這條路。
所以不要奢求後悔藥的存在,沒有被選擇的,永遠是心目中的白月。
沈冰以為這麼多年,自己早已看的通。
深吸一口氣,不想繼續這個後悔不後悔的話題,因為浪費舌,毫無意義。
反而落落大方的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澄清,當年我們也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你從我這裡得到了好,季恆哥哥也從你那裡得到了好。」
薄夜霆搖搖頭,「死者為尊,不需要了,若是我並未對你產生非分之想,就算十個姓季的,獻上一百個人,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沈冰點點頭,「那好,既然你不需要,我就不頭了,我現在就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也不想因此再次被拉到風口浪尖上。」
薄夜霆頷首。
卻沒有說話。
因為……
這一切都同他預想的不同。
他想過再次和沈冰遇見的無數個場景,唯獨沒有一個會是如今這樣的心平氣和。
他原以為沈冰會打他,會罵他,會唾棄他。
不管哪種,他心裡的愧疚都會因此釋放出一些,變的點。
但是現在,沈冰就默默的坐在哪裡,溫的不樣子,說著最寬容最理智的話,是他沒有辦法去反駁的。
輕輕淺淺之間,就溫的切斷了他所有想要試探著更進一步的進路。
那溫似糖,包裹著鋒利的刀刃,直心臟。
「你這麼多年,過的好嗎?」
「好不好的,都過來了,最起碼現在很好,我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
「沈冰,你……你還願意相信我一次嗎?最後一次。」
薄夜霆踟躕著,猶豫著,最終還是口而出,「我想贖罪,用我的後半生,我想彌補你,沈冰,跟我一起走吧。」
沈冰眨了眨眼睛,眼睛裡湧出了水。
並非,只是為了曾經的自己,獻祭。
當初一心盼的,終於來了。
話還是那句話,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時間早已經不是那個時間。
時間差讓話徹底失去了吸引力。
所有的世間殘酷,都只是因為時間留不住罷了。
沈冰輕輕一下長發,「薄先生,我……」
薄夜霆似乎已經預料到明顯的寫滿在臉上的拒絕。
他下意識堵住沈冰的話,「你不要著急拒絕我,明天下午,我在機場等你,這是我的電話。」
薄夜霆出一張名片。
將名片上方冠於他頭頂上的稱號撕掉,只留下乾乾淨淨的一串數字。
他好像一個逃兵,忙不迭的逃離了這個自己早已經戰敗的戰場。
沈冰一個人發了很久的呆。
那一年,十八歲,機緣巧合被一個前輩姐姐帶行。
二十歲,在娛樂圈已經小有名氣,都說的前途不可限量。
二十一歲,那個帶行的姐姐突遭意外,被偽裝自殺。
二十二歲,得知了姐姐意外的真相,一心幫姐姐報仇的,被未婚夫作為賄賂送給了薄夜霆。
大概,這就是戲劇里的一見誤終生。
只是,戲文里最後總是可以終眷屬,但是現實卻是現實。
知道薄夜霆喜歡,但是薄夜霆更喜歡的是權勢,是前途。
為了薄夜霆以及死去的姐姐,隻踏那酒池林中,只有佯裝墮落,才能在一眾青純小花中穎而出。
幫薄夜霆扳倒了蛇鼠一窩,幫姐姐抱了愁。 (5,0);
可是……
卻為了當地權貴的眼中釘,中刺。
直到自己被網暴到神失常的那一天,才約約意識到自己到底幫薄夜霆做了一件足以撼一個城市錯綜複雜的經濟命脈的事。
雖說是殊途同歸,但是寄託於一個人的政客,終究是不好聽的。
以至於,薄夜霆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的前途,放棄了沈冰。
季恆哥哥的死其實是意外,飛行員心梗塞猝死,和沈冰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沈冰又約約覺得,這可能也是折磨自己的那群人,對於他向薄夜霆獻出自己的報復。
可是人都沒了,再去計較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在沈冰清醒之際,對著季恆從這一汪髒的看不見底的污水中,將季恆哥哥摘了出來。
死者為尊。
能挽救一個人的名譽,是一個。
畢竟,有的男人,為了名譽,親手放棄了自己的人和孩子。
沈冰才知道名譽有多麼重要,
已經劣跡斑斑洗不乾淨了,不想讓單純的季恆兄妹們對自己的親哥哥失。
一個被當貨的人,用自己並不堅強的雙肩,擔負了原應落在兩個男人上的雪花。
毫不意外的,瘋了。
沈冰抬起胳膊,拭去眼角的淚水。
將茶幾上的半張名片,扔進了垃圾桶。
要去補覺了。
最好睡上三天三夜。
希醒來了天還是藍的,雲還是白的,生活還是溫馨且平靜的。
那時候,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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