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檢察人員秩序井然地離開材料室，原本站滿人的屋子裏霎時間就空了些，個人臉上有個人不同的神態。

    沈言渺目複雜地看了看難得垂頭喪氣的蔣依人，又看了看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張整個人都在微微抖的喻言。

    可能別人不知道。

    但是沈言渺心裏卻清楚得很，整個Night Fall，蔣依人最重，最認真栽培的副手，就是喻言。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沈言渺不著痕跡地垂了垂眼眸，聲音有些疲倦地吩咐："餘總監，檢測流程既然已經都結束了，就請各位朋友去歇著吧，我還有一點事要理，之後會依言出席記者招待會，有問題讓他們到時候再問吧。"

    "是，沈總。"

    餘瑾立即領命點了點頭，公事化地朝站在一邊的記者微笑說道："今天辛苦各位了，行政部門已經備好了茶點，還請大家跟我挪步會客室。"

    等到所有記者也陸續離場。

    偌大的材料室，登時就變得空曠，安靜到落針可聞起來。

    房門剛剛被餘瑾輕輕帶上。

    蔣依人就立刻拿起手邊的文件，劈頭蓋臉地朝喻言砸去，也不顧還有警員在場，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蛋，我那麽信任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敢做出這種齷齪的事，你讓老娘的麵子往哪裏擱？！"

    文件夾鋒利的邊角砸上喻言額頭，立即有一道細細的痕淌了下來。

    喻言連躲也沒有躲就生生挨了這一下，垂在側的手掌握起，看上去渾都寫著害怕和張："還請蔣總監明示，我實在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麽事，竟然惹得您如此大肝火？"

    "裝無辜？！你特麽還敢在這裏給我裝無辜？！"

    蔣依人聽見這話整張臉都黑鍋底一樣，又抄起手邊的一個水晶擺件就要再砸過去，卻被人及時製止。

    沈言渺細眉微蹙用力地抓上的手腕，不聲地警醒："蔣總監，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做，誰都一樣。"

    蔣依人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準備掏槍的警方，隻能不甘心地狠狠地瞪了喻言一眼，此刻恨不得當場將千刀萬剮。

    但是，不能。

    隻得勉強澆一的怒火。

    "對不起沈總，是我管教不嚴，才給工作室惹來這麽大的麻煩！"

    蔣依人多一句也不為自己辯駁，手指攥起，頭也不抬就明磊落地說道："我自己請罪，盡快就會遞上辭呈！"

    陳墨站在一旁都快看傻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蔣總監會跟喻副總監手？

    為什麽蔣總監會低頭道歉？

    為什麽蔣總監還要辭職？！

    這一個一個問號接踵。

    陳墨隻覺得自己都快變十萬個為什麽，不疑地問道："Rachel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我怎麽一點兒也看不明白啊！"

    聞言。

    沈言渺水晶般漂亮的眼眸微微黯了黯，並沒有回答的問題，隻是上前一步冷聲對著喻言說："你有很不錯的天資，也有很不錯的學識，正是因為這樣，蔣總監才一直會格外看重你，一路提拔你，你要是現在實話實說，或許還能以功抵過……"

    "沈總，我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麽！"

    喻言想也沒有多想就口而出，目直直地著沈言渺，一字一字懇切地出聲："我什麽都沒有做，您想要我說些什麽？！"

    還在裝？！

    蔣依人一個沒忍住差點就下高跟鞋朝砸去，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喻言竟然原來還是這麽一號人呢？！

    眼瞎！真是眼瞎！

    蔣依人真恨不得當場自雙目，咬牙切齒地出聲音："沈總，事到如今，做什麽都是自己選的，我蔣依人雖然麵子，但是也明是非，不管什麽樣的結果都是自作自，我也不怕被連累，您不必留！"

    沈言渺知道這是在，心裏指不定有多難落寞呢，但是也沒拆穿，隻是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說道："三天前，工作室的監控設備因為故障全部停用，喻副總監應該知吧？"

    "是。"

    喻言略微遲疑了一下，表有些微妙地點了點頭，原本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天無，但現在卻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當時行政部門發了公告，全工作室人人都知道……"

    "不，有一個人不知道。"

    沈言渺語氣十分篤定地打斷了的話。

    說話間。

    沈言渺眸淡淡地落在了蔣依人上，隻看見頓時更是僵幾度的臉，又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道："蔣總監向來不管不問Night Fall珠寶鑒定以外的事，隻要你不告訴，那就不會知道，而這個消息，你應該並沒有告訴。"

    "那天有一批新的寶石庫，我當時忙著記錄檔案，就忘記跟蔣總監說了。"

    喻言也並沒有否認沈言渺的話，認為自己的理由很合理，也不是疏忽了多麽重要的事，就繼續說道："我承認這是我的工作失誤，但是，還不足以到惹得沈總和蔣總監，到這麽不能容忍的地步吧？"

    "如果隻是這樣，那當然是不至於。"

    沈言渺也不否認的話，隻是微微輕笑一聲，而後問道："陳墨，監控停用的那一天你都做了什麽，我要聽實話！"

    "……"

    陳墨同學正看熱鬧看得開心，也不知道話題怎麽就忽然落在了自己頭上，微微怔愣了片刻，然後了鼻尖有些心虛地說："上班時間……吃零食……睡覺……刷手機……來著。"

    是了，每一個人在知道監控失靈的況下都會惡向膽邊生，做一些平時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但是隻要心裏清楚有監控，那就絕對不會逾越半點，哪怕是裝也得裝出兢兢業業的模樣。

    這是人本質，毋庸置疑！

    "那喻副總監又做了什麽呢？"

    沈言渺目審視地落在臉上，就隻是那麽筆直地站著，哪怕一句話也不說，都能夠讓人陷深深的不安。

    喻言不自覺地就吞了吞口水，目開始變得有些閃躲，喏喏回答道："安排新寶石庫，登記錄檔案……"

    沈言渺還不等說完，就繼續問道："那這一批的寶石檔案，有經過蔣總監的最終審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