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y姐姐,鬧鬧回國了,這裏真的好好玩啊!"
小團子選手對於南莊的生活很是喜歡,吃過晚餐後,就迫不及待跟遠隔重洋的小夥伴開啟了Face Time。
小短興地到跑來跑去,恨不得將所有有意思的東西都挨個展示一遍:"有好多好漂亮的陶瓷娃娃,還有專門的陶瓷屋子……"
總之,句句不離最喜歡的陶瓷手工。
沈言渺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對於自己之前的擔憂表示有點多餘,靳承寒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深得小團子歡心。
如果讓來理,未必能有他周全。
"行吧。"
沈言渺微笑著歎了一口氣,又踮起腳尖,輕輕拍了拍櫥櫃格子裏,那一隻黑西裝的水晶小豬:"靳稚同學,這一次,勉強算你及格了。"
"靳太太,你這樣的評價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
靳承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背後,他抬手將另一隻白小豬拿到自己掌心,目卻深深烙在沈言渺臉上。
他的聲音很輕,一雙黑眸卻攝人心魄:"就連送個禮也是,那麽不上心,你知道我費了多時間,才重新尋來一對一模一樣的嗎?"
這件事嘛。
沈言渺自知理虧也不過多辯駁,笑著討好地幫他理了理領,企圖蒙混過關:"靳先生,你也諒諒我啊,你都不知道你這個人有多挑剔,我想要找個你喜歡的禮,真的真的很為難。"
"借口。"
靳承寒卻本不聽的解釋,他一手按在櫥櫃上,將人困在自己前,當機立斷就下了結論:"沈言渺,你就是沒那麽我,才會這麽糊弄我。"
"我哪裏有?"
沈言渺忍不住替自己喊冤,俏麗的小臉上委屈得很真實:"靳承寒,不又不是別的什麽東西,可以談斤論兩稱一稱,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道理?
"行。"
靳承寒仿佛早有準備地點了點頭,他什麽也不多說,牽起就往外走。
沈言渺不解:"靳承寒,這麽晚了,我們去哪裏啊?"
"你不是要跟我講道理?"
靳承寒不答反問,徑直將人帶到走廊盡頭一扇門前。
沈言渺更加不明就裏,這間屋子記得很清楚,是南莊的雜間,他好端端地,為什麽要帶來這裏。
"不是,靳承寒,你到底要做什麽?"
沈言渺又憶起從前發生在這裏的過往舊事,想也沒想就趕忙擋到門前,義正言辭地開口:"我告訴你,我現在有鬧鬧了,你待我是不行的!"
聞言。
靳承寒微微俯湊到麵前,不懷好意地薄輕揚:"所以就是說,如果鬧鬧不在這裏,我就可以待你?"
"我……"
沈言渺被他問到語結,偏偏還不爭氣地耳發燙:"你這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不跟你說了。"
說完就想走,手腕卻被人攥住。
靳承寒抬手將門擰開,不容置疑地就帶著走了進去。
沈言渺幾乎被眼前的景致驚呆,原本的房間已經被人重新裝修,三麵牆壁上分別是三幅的浮雕水彩繪畫。
澄澈剔的水晶置櫃靠牆而立,裏麵擺放的,全是一個又一個綁著蝴蝶結的小盒子。
"七歲……十七歲……二十二歲……"
沈言渺對於這三幅畫裏的自己,簡直刻骨銘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呆呆看著過去的自己。
七歲,還在洲城,瘋跑瘋玩的年紀裏,那一片金海灘上赤腳踩出的腳印裏,總有一串是的。
十七歲,考上大學,讀了最耿耿於懷的法學專業,每一條法律條文上,都有過認真批注的筆跡。
二十二歲,嫁給靳承寒,上靳承寒,又離開靳承寒,從此往後的每一天,眼裏心裏都逃不開這個名字。
"靳承寒……這是什麽?"
沈言渺凝滯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反應過來,深深著麵前的男人,嗓音哽咽:"你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靳承寒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他握起微涼的指尖,走到那一片栩栩如生的海灘前,隨手拆開一個禮盒。
盒子裏是一個木雕擺件,造型很簡單,就一隻懶洋洋臥著的小狗,吐著長長的舌頭。
沈言渺瞬間淚流滿麵,這是從黎南哥哥那裏收到的第一個木雕,卻是從靳承寒這裏收到的第二個。
沒有例外。
他重新刻了過去的每一個生日禮。
沈言渺從來沒有這麽震撼過,一直都知道靳承寒是個極其固執的人,卻沒想到他會頑固到這種地步。
那木雕一刀一劃都那麽淩厲,就像是他決然的態度,非要連自己不曾參與的的過去,也要一並占有。
沈言渺無法跟他解釋那些過去的鬧劇,也不能告訴他,他過去就是在的生命裏,扮演過那麽一個溫風和煦的年。
隻能裝作一切都不知道,多此一舉地跟他解釋:"靳承寒……那些……都過去了,我的以後隻會有你。"
"我知道。"
靳承寒卻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說,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表很淡,聲音低沉卻擲地有力。
"但是沈言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些都過去了,你一直都在介意,介意過去的自己,介意我們的開始,介意我是不是還在意那些。"
他說著,又將另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就放在那木雕旁邊,裏麵卻擺著一對十分別致的珍珠發卡。
很稚,顯然是小孩子會喜歡款式。
"我一直在想,如果遇到那時候的你,自己會以怎麽樣的方式和你相。"
靳承寒垂眸擺弄著那一對發卡,他冷峻的側臉上難得和,笑意清淺:"直到後來知道鬧鬧的存在,我總算得到了答案,我想,我也許……會跟林黎南一樣。"
"我可能還是會為另一個男人的存在,為你氣惱,跟你吃醋,但是總之,肯定舍不得欺負你。"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句狠狠砸進心裏。
沈言渺木然地任由眼淚砸出眼眶,看著眼前俊如儔的男人,像是看著多麽遙遠的陌生人。
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在心底的,會這麽被靳承寒穿得這麽徹底。
是!
的確是介意,無比介意自己最開始的荒唐婚,也無比介意自己的三心二意,意誌不堅!
哪怕是現在,已經知道了靳承寒,或許就是黎南哥哥,卻還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無地自容。
於七歲的沈言渺而言,沒能懂事聽話,才釀造了那一場禍事。
於十七歲的沈言渺而言,沒能那麽無私堅毅,的確為那人守護過正義,可後來卻無恥地放棄了。
至於二十二歲的沈言渺,不知道自己後來會得那麽深刻,否則,一定會時刻記著靳承寒的名字,竭盡所能好好去他。
如今回頭看去,全部都是填不滿的憾和悔恨。
"靳承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個人真的很煩。"
沈言渺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抬手在他肩上重重捶了兩下,哭得不能自已:"我明明好好的,在所有人麵前,我明明一直都裝得好好的,你為什麽非要讓我看清楚?!"
"因為我要的是一輩子。"
靳承寒不聲將擁進懷裏,他修長的手指過的長發:"沈言渺,你的過去我沒有辦法參與,那不是任何人的錯,而你的以後隻能是我,也沒有任何錯。"
"你永遠都不用為自己拾起了誰,又放下了誰,而覺得抱歉,畢竟時間那麽長,我們都隻能往前走。"
"我沒有資格責怪你,相信他也不會。"
聞言。
沈言渺纖長的眼睫了又,淚水泫然,忽然圈上他的腰,像是得到了多大的救贖:"謝謝你,靳承寒,真的謝謝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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