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卡爾的猜測，這座宮殿並非預想中奢華，這是一匯統治、要塞、集結、指揮、祭祀……的龐大建築羣，惟獨缺了一點皇室該有的樂氣息。

當然並非是說建築羣好像是鼠輩啃出的破爛磚房，而是氣氛。

大廳沉悶如山，百米穹頂滲的芒刺在臉頰，順著線移視野，只能在模糊不清的邊緣見到等比例巨龍的石雕，拳頭大小的寶石鑲嵌在眼窩中，化爲瞳孔注視每一個進者。

緻掛毯自天穹垂落，看不懂的靈符文無一不是在閃爍著微，不同、印證迥異的紋路，說明這可能是一懸掛卡勒多貴族旗幟的神聖大廳。

最讓卡爾留意到的，乃是放置於大廳中央的王座，王座以龍爪形狀塑造，表面尚有不沒有理完的刺，冰冷無比的鋼鐵寶座毫無裝飾，若坐上去，必然要經歷一番折磨。

王座高聳，距離大廳地面足有十餘米，每一位企圖靠近親王之人，都必須昂頭表達對卡勒多的尊敬與畏懼。

值得慶幸的是，卡爾無需站在臺階之前，昂頭看著德拉克尼爾。

同行的瑞克衛雖訓練嚴，每一人都是卡爾信任的貴族同僚，行時儘可能保持安靜，但偶爾混的腳步與抖肩頭，說明這些初次到訪古老宮殿之人，絕沒有表面寧靜。

那些巨龍雕塑……庫爾特瞇起眼睛打量著百米之前的灰巨龍石雕，他有一種模糊的覺，只要在此表現出敵意，這些看起來僅是裝飾品的巨大件，會瞬間活過來，用利爪與烈焰捍衛宮殿的主人。

“親王殿下，爲何至今沒有見到宮殿的護衛？”庫爾特故作好奇詢問，他是想試探卡勒多爲戰爭準備了多，是否連宮廷的衛隊都安在軍隊中，全力以赴前往舊世界。

“你們剛纔在高塔之上見到的巨龍，便是宮殿的護衛……比起在裡睡大覺，可能偶爾氣才能發揮他們本該有的用。”

又一次，卡勒多打破了帝國對巨龍的認知，這就好比讓羣的獅鷲守在阿爾道夫皇宮之上，雖是心中有了安全，但這可靠嗎？庫爾特存疑。

德拉克尼爾顯然不想在守衛一事贅述，他喚來幾名等候已久的侍：“下榻的宮殿已爲各位準備好，侍會告知晚宴時間，請務必準時。”

親王離開了，唯留侍在此接待皇帝，而卡爾顯然不是個呆得住的人，看天不過是中午時分，他對這座宮殿還是抱有很濃厚的興趣。

皇帝使了個眼，讓庫爾特轉移話題，他可不想去睡大覺。

庫爾特立即反應過來，但有些苦惱於尋找什麼理由，心直口快的元帥，也沒多過腦子，立即將最關心的事道出。

“我們還暫且不想休息，能帶我們去軍營參觀嗎？”

什麼？

卡爾只想捂住腦門，我的元帥閣下，大家都知道你很關切卡勒多的軍事實力，但對著侍詢問這種國家機，意圖也太過於明顯了吧。

庫爾特也知道說錯話，想要立即改口，本意是想看看巨龍宮廷的安防況，以此作爲阿爾道夫皇宮的借鑑。

但米蘭達顯然已經得到授意，略顯年邁的白髮侍，頷首表示明白了。

“諸位客人，親王已下令帝國的來客在塔爾·卡雷德將暢通無阻，除一些有關區域外，都可盡參觀。

您是想去衛戍軍營地，還是宮廷直轄軍？”

“這有區別嗎？”對卡勒多軍制有些模糊的庫爾特，認爲不懂裝懂，還不如直接詢問，反正靈也把人類當猴子看。

“衛戍軍僅招募塔爾·卡雷德本地居民，兼職部分治安工作，除親王本人的命令外，不會以任何形式調遣。

直轄軍是隸屬於宮廷的職業部隊，招募條件較爲寬鬆……”

簡單而言，一支是首都防衛軍，除必要況外，不會以任何形式離開塔爾·卡雷德，另一支便是外徵軍團。

庫爾特思索了片刻，低聲在皇帝耳旁說了幾句話，在卡爾震驚且無奈的眼神中，元帥緩緩向侍要求道。

“我想去監獄走走。”

“監獄？這……”米蘭達一時迷糊了，從沒聽過這種離譜的要求。

塔爾·卡雷德監獄關押著什麼人，分是什麼，侍並不知詳，但一些傳聞總會表明，能被送進監獄一直活著的，無一例外都是人才。

那種宮廷想殺，又有點不捨得殺的人才。

“我需要向親王請示。”

“請。”

侍躬離開，只剩下有些迷糊的卡爾，他也沒猜出庫爾特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的元帥閣下，你應該有個解釋。”

“陛下，您聽說過卡勒多的法律嗎？”

“不算嚴苛，但只要犯到底線，不會按照奧蘇安慣有的仁慈原則，依然保留大量以死刑、流放的懲罰。”

“能及底線卻沒死，又無法在奧蘇安正常活的靈，我們是否可以考慮？”

卡爾瞇起眼睛思考，這好像有點意思，卡勒多杜絕的事有很多，其中關於叛國、逃跑的懲罰最爲嚴重。

在一個崇尚勇武與榮譽的社會，染上兩者便意味著社會死亡，平民尚好一些，但如果貴族出現叛國、逃跑現象，家族會徹底將其除名，不榮譽吾寧死，這在任何有貴族傳統的地方都很常見。

“你自行判斷，但最重要的，還是取決於這位龍親王的態度……”

在兩人談時，侍很快返回，米蘭達帶來了一個人，一名全被黑袍裹住，不半寸的靈。

“殿下已同意帝國的要求，除一些不可寬恕的罪人外，兩位可自行決定招募有能力者。

但殿下也希弗蘭茲皇帝不要親自踏足監獄，那裡……很危險。”

“當然，這要求本便是帝國的失禮之舉，能得到卡勒多的理解再好不過，我也理解德拉克尼爾親王的難，庫爾特元帥會親自參觀監獄……

我希能吸納一批對帝國有價值的人才，或許他們犯了錯誤，但西格瑪會寬恕他們的罪孽，爲世界做出貢獻。”

若公開場合，卡爾是斷然不會提出這種要求，如果說監獄裡的傢伙無罪，豈不是說卡勒多司法系統有問題，需要帝國張正義。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帝國可以從監獄裡拿走看得上的人，但之後的流，可能就要讓步一些了……

而皇帝，已經約猜出德拉克尼爾的主題是什麼，也準備就這件事，多從靈上撈些好。

“庫爾特，我去參觀衛戍軍的營地，你可得好好審視那些人值得西格瑪的寬恕……”

“我必將代行西格瑪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