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澤走後。

蘇紋看著手裡的邀請函，沉鬱的心豁然開朗。

這可能就是失意，職場得意？

蘇紋坐回到寫字檯，端起梨湯抿了口，甜而不膩，好像確實能釋放多胺。

……

晚上加班結束。

蘇紋沒回水岸佳苑，而是去了攬月斜街的蘇家。

客廳裡。

蘇父正在泡腳，看到蘇紋，詫異地問道：“今晚怎麼想起回家了？”

蘇紋：“明早去合作方的公司，從家裡過去比較近。”

蘇父不疑有他，說起了昌華工廠的原材報價的事。

“昌華合作先暫停，你手裡的專案組先不用去對接了。”

蘇紋不解，“昌華有什麼問題？”

蘇父坦言告知原因，並說：“下午我和敬澤聊過，梁氏旗下也有原材工廠，價格適中，合作起來比昌華更合適。”

蘇紋聽到蘇父對昌華的評價。

約覺得對方的行事風格似曾相識。

蘇紋看向窗外，淡淡地問：“爸，昌華老闆姓什麼？”

“新老闆姓謝。”蘇父斟酌著用詞，“口才不錯，就是做生意的頭腦一般。”

蘇紋支著太，低聲道：“那還是別合作了，以免出事賴上我們。”

蘇父深以為然。

……

兩天後。

週五傍晚。

蘇紋給梁敬澤打電話，約他共進晚餐。

地點在CBD的旋轉餐廳。

六點半。

蘇紋走出寫字樓，賓利車停在旋轉門的泊車位。

過副駕降下的車窗，恰好對上樑敬澤投來的視線。

蘇紋彎笑了笑，坐進副駕駛，“來多久了？”

“五分鐘。”梁敬澤掛了檔，打趣道：“好說歹說，你家保安才沒把我攆走。”

蘇紋：“你得了吧，保安哪敢。”

梁氏和蘇氏屬戰略合作企業。

而梁敬澤作為梁氏的執行長，全公司上下沒有不認識他的。

梁敬澤聽到輕鬆的口吻，一邊掛擋一邊側目。

看得出來，蘇紋今天的狀態不錯。

眉眼和有生氣，不再是前兩日那般強歡笑的倦怠。

梁敬澤結滾了兩下，“吃完飯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蘇紋：“嗯？”

梁敬澤看一眼，“吃飯，沒別的娛樂活？合著我這個飯搭子，吃完飯就慘遭拋棄？”

蘇紋忍俊不，“那你給點建議？”

“音樂會、電影、話劇、相聲。”

梁敬澤給了四個選項。

蘇紋想了想，眸子裡閃過新奇的芒，“我沒看過現場相聲。”

梁敬澤揚，“那就去看相聲，剛好八點半有一場。”

蘇紋偏頭注視著男人的側臉，莫名心頭一悸。

當遷就和包容的意味過濃，就會令人產生被寵的錯覺。

梁敬澤此刻的言行，和那些曾經向示好的青年才俊，幾乎雷同。

蘇紋是有心理障礙，不是認知障礙。

尤其到了這個年紀，對於男相的細節，有著非常敏銳的知力。

蘇紋在梁敬澤有所察覺的前一刻，悄然別開臉。

半晌，無言。

而梁敬澤面無異地開著車，接下來的話，無形中打消了蘇紋的疑慮。

“平江相聲館每天晚上都有演出，有時工作力大，去聽聽相聲，能放鬆不。”

蘇紋：“你經常去？”

梁敬澤：“每月最一次。”

蘇紋斂去複雜的表，將那些憑空生出來的心思全部埋進了心底。

大概，是多慮了。

晚上八點。

兩人從CBD的旋轉餐廳離開。

直奔平江相聲館。

走進那棟頗年代的二層演藝廳，蘇紋才知道梁敬澤並未誇大其詞。

因為他一出現，演出經理就熱地迎上來。

並親自送他們去了二層的VIP包廂。

“梁總，這是今晚的演出單，您二位有什麼需要再我。”

梁敬澤道謝後，轉首將節目單遞給蘇紋，“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演員。”

蘇紋好奇：“有什麼說法？”

“要是喜歡聽，可以讓他多次返場。”

“VIP包廂的特權？”

梁敬澤倒了兩杯茶，好整以暇地道：“打賞的特權，一隻花籃，返場一次。”

蘇紋正好翻到節目單後頁，上面明確列出打賞返場的禮品價目表。

一隻花籃，三千。

八點半。

主持人報幕後，演員上臺。

蘇紋第一次驗現場觀看相聲。

全程目不轉睛。

偶爾聽到好笑的包袱，也會笑得眉眼彎彎。

而坐在方桌斜側的梁敬澤，自開場後，眼神就沒離開過蘇紋。

這種全程走神的驗，他亦是第一次。

快樂之中，總會覺得時間短暫。

兩個小時的相聲，很快來到尾聲。

蘇紋明顯意猶未盡。

正當喝茶潤，準備招呼梁敬澤離場時，人氣最高的那對相聲搭檔，在觀眾的歡呼聲中再次返場。

蘇紋驚喜地重新坐好。

毫沒注意到，幾分鐘前，梁敬澤拿著手機掃了檯面的打賞二維碼。

這一夜，人氣最好的那對相聲搭檔，足足返場了三次。

鮮明的包袱笑料讓觀眾捧腹大笑，熱愈發高漲。

直到十一點半。

這場演出終於落下帷幕。

夜幕濃稠靜謐。

蘇紋隨著人群走出大廳，站在臺階上舒了口氣。

一回，卻發現梁敬澤不見了。

散場的觀眾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

蘇紋左顧右盼，最後在廳的人群簇擁，看到了男人的影。

演出經理和那兩名穿著大褂的演員，正與他談笑風生。

周圍人聲嘈雜，影影綽綽。

梁敬澤明顯高於旁人的姿，尤為醒目。

而他在與對方閒談之際，分神看來，目不偏不倚地對上蘇紋。

隔著一小段距離，他的口型好像在說：馬上。

蘇紋彎起角，點了下頭，示意他別急。

不到三分鐘。

梁敬澤從幾人的攀談中。

他闊步來到蘇紋跟前，俯視恬靜的眉眼，“走得夠快的，你都沒聽見？”

蘇紋雙手搭在前拎著包包，笑著反問，“今晚的花籃，是你送的？”

“看到了？”

“猜的。”

蘇紋和梁敬澤拾級而下，邊走邊聊。

“看現場覺如何？”

“還不錯，氣氛比我想象的要好。”

“喜歡哪對搭檔？”

蘇紋不假思索，“人氣組合吧。”

梁敬澤眸中有笑，低嗓搭腔，“看來沒白讓他們返場，喜歡就行。”

蘇紋腳步緩緩頓住，扭頭著男人，先前埋起來的心思又有了破土而出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