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并不驚訝。

他稀松平常的語氣說：“是阿峻派人查到的吧？”

元老回：“阿峻推測出來的。”

祁連低眸看手中相框，手指輕輕挲相框里元書湉年輕時的面容，道：“我猜也是阿峻。他比您聰明，比您能力強，比您效率高，比您可靠。”

元老覺得這個臭小子簡直就是他的活冤家！

怎麼讓他難，怎麼。

哪個爺爺愿意被自己親孫子重重碾？

元老下脾氣問：“你爸是齊……”

話未說完，祁連已閃來到他面前，捂住他的。

元老意會，暗道這小子做賊做慣了，謹慎得過了頭。

賊膽大又賊小心。

元老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上挪開。

他低聲音問：“你是你爸媽親生的嗎？”

祁連聽到了，故意問：“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元老把湊到他耳朵上，低聲問：“你是不是你爸媽親生的？”

祁連角溢出一不著痕跡的壞笑，“說話就說話，您老我耳朵干嘛？都了。”

這話說得太曖昧！

元老氣得想跳腳！

他這麼大的人，一生磊落，霽月風，妻子去世后，都沒再婚，也沒有任何伴，連邊工作人員都是男的，廚師傭人也全是男的。

居然被這小子一句話險些毀了清白！

元老覺得再跟他說下去，自己能被活活氣死！

他氣得拄著拐杖扭頭就走！

走到門口，后傳來祁連不咸不淡的聲音，“我不是我爸媽親生。”

元老老眼一亮，忽地轉，拄著拐杖疾步走到他面前，聲音低而急地問：“你是誰親生的？你知道嗎？”

祁連微微聳肩，自得一笑，“我是您親生的，您忘了？”

元老腦殼快要炸了！

臭小子，里掏不出一句人話來！

他氣呼呼地拉開門走了。

走的時候把門摔得震天響！

祁連拿著元書湉的相框，掉鞋，躺到床上。

剛要閉眼，手機響了。

是元書湉打來的。

祁連接聽，未開口先笑，聲音微，問：“阿湉，想我了？”

元書湉耳微。

聽說有的聲音能讓耳朵懷孕，以前總覺得夸張，荒謬。

如今真真切切地會到了。

克制著緒說：“我擔心你和我爸單獨相，會鬧矛盾。你千萬別惹他，他脾氣火暴，六親不認。”

“別擔心，我們相得很好。老爺子很可，給我涂藥油，我子，我耳朵，給我講故事，想當我近親，關心我爸媽，還關心我跟你生孩子的事。”

元書湉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威嚴肅穆，雷霆萬鈞的老父親嗎？

打死，都不信父親能做出這種事。

回過神來，元書湉待道：“如果我爸欺負你，你給我打電話，我讓小檸說他。缺什麼找警衛，沒事不要出門，我這邊忙完工作，就回去找你。”

祁連靜靜聽著，角含著一抹近似幸福的笑意。

腦子里浮出一個字，家。

是的，元書湉寥寥幾句話，讓他有了對家的。

多荒謬。

他這樣的人，縱橫江湖半生，犯案累累，居然也想要一個家，一個有妻有有的家。

可能人終究還是要圖個吧。

祁連輕聲應著：“好，你小心，有危險及時打電話給我。”

“在京都我不會有危險，放心吧。”元書湉掛斷電話。

祁連仍握著手機，耳中回著元書湉的聲音。

平靜溫，風韻優雅，有包容。

是他潛意識里想要的人。

恍了會兒神，他撥通元峻的電話問：“安全抵達了嗎？”

元峻道：“到了，無人阻攔，要麼是我們謹慎過度，要麼是對方提高警惕，或者十分聰明。”

“都有可能。”

“你和我爺爺好好相，互相保護，其他的就給我吧。”

“謝謝你，阿峻。”

元峻沉聲道：“同舟共濟，不必言謝。”

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到茶幾上。

元峻看向旁的蘇婳，“聽聞嬸嬸通過寥寥數語，就能繪出人像。”

蘇婳莞爾一笑，“沒那麼神奇，得說清楚對方的廓五頭發著和特殊標志，才能繪出。”

元峻打開包，從中取出祁連在龍虎隊時被拍的照片，遞給，“能據他的相貌，繪出他父母和姐姐的照片嗎？尤其是他的姐姐。”

蘇婳拿起祁連的照片，邊看邊說：“這很難，我擅長繪畫，但不擅長瞎畫。不如你找獨孤城或者算命先生算一卦？”

“大九歲，是祁連的姐姐，親生姐弟容貌肯定有些相像。”

“我試試，但不能保證畫對。”

“。”

蘇婳拿著祁連的照片去了書房，很快勾勒出一幅肖像畫。

元峻接過畫像，盯著畫中人反復觀，看完又對說：“嬸嬸，您能據這幅肖像，畫出二十幾年前的模樣嗎？畫十八九歲最好時的樣子吧。”

蘇婳點點頭，走到桌前，拿起畫筆重新畫起來。

這次畫得認真仔細。

畫了大約二十分鐘，將新畫的遞給元峻。

畫中是一個五雖稚但極其漂亮，楚楚人的姑娘。

元峻盯著的畫像出了會兒神，很快想到雷晁的案子應該不只貪污那麼簡單。

當年雷晁家中失竊，報警的陌生人若是祁連，那麼這姑娘和雷晁應該有關系。

因為貪財好幾乎是共生的。

貪財的人，大多好。

他借了蘇婳的手機撥通祁連的號碼，低聲問：“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

“你姐姐是被雷晁所害，你恨雷晁，所以二十幾年前潛進雷晁的家，造失竊的畫面，然后報警。本以為雷晁會被抓，會分，沒想到雷晁的案子被了下來，后來雷晁自殺，案子不了了之。我推測得對嗎？”

祁連靜靜聽著，聽到最后應了一聲。

心中卻驚嘆元峻的才能，推理能力超一流。

簡直像當年的還原。

沉默片刻，祁連道：“傷害我姐的，不只雷晁一個。他們不只傷害了我姐，還有很多。那幫畜生有的進了監獄，有的仍過得風生水起，繼續披著高尚的外為非作歹。”

“所以你這些年室盜竊，的都是你的仇人？”

“九是。”

元峻覺得這個江洋大盜，所為不像大盜，倒像是警方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