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
叔侄之戰,無雙破黑,一劍重創李君生。
飛落的花,染紅黑夜。
十余丈外,李君生踉蹌落地,右,一道淋漓的劍痕出現,深可見骨。
李慶之持劍,步步上前,一頭黑長發獵獵飛舞,強大的氣息,已然無限接近神境的壁壘。
前方,李君生穩住形,赤練魔琴橫于前,周魔氣洶涌,口,劍痕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
“神明不死?”
李慶之腳步微頓,神冷下,舊神,也有神明不死嗎?
至今為止,他們還是第一次對上奪舍人族的舊神,著實沒有太多報。
“太古音!”
“四病忘川!”
傷勢修復,李君生抬手,再拂魔琴,鮮落于琴弦上的剎那,一恐怖的驚濤洶涌開來,魔威更勝先前。
“二叔,你不和侄兒解釋幾句嗎?”
李慶之問了一句,影瞬間掠出,一劍開驚濤,再一次欺而上。
李君生一言未發,子后傾,避開近而來的劍,同時,手中赤練魔琴推出,撞向眼前侄兒的膛。
李慶之踏步避開赤練魔琴,無雙轉勢,回斬下。
近搏殺,劍、琴聲縱橫,轉眼之間,已是數招的攻防。
約可見,戰局中,鮮無聲飛落,至親之戰,卻不容半招留手。
“六甲祝!”
戰至白熱,李慶之一掌拍在了赤練琴上,接著,周真元催,掌勁再提三。
“天相臨謁!”
臨字篇武學再現,天相顯化,掌勁著赤練魔琴,生生將李君生退十數步。
近在咫尺,李慶之進一步,李君生便退一步,曾經在接天峽拼上命為李子夜解困的李家二爺,如今,似乎已完全被魔氣吞噬了意志,再也記不起往日的親。
“六甲祝,乾坤列一!”
黑夜下,李君生腳下一退再退,神卻是不見任何搖,同樣催道門九字真言,列字篇武學應聲而現。
天下武學出道門,與混沌無極寶典異曲同工的列字篇,迅速吞噬對手的真氣,十步之后,李君生一步穩住形,重重一掌,拍在了魔琴之上。
李慶之見狀,迅速收手,退出三丈之外。
“忘記二叔,也會六甲祝的武學了。”
三丈距離,李慶之橫劍擋下前方襲來的余勁,目看著前方的二叔,平靜道,“那便讓侄兒領教一下二叔的高招。”
話聲落,李慶之并指過劍,雄渾劍急劇攀升,威勢再上層樓。
約間,無雙劍上,一難以言語的殺戮之力浮現,轉瞬后,又消失不見。
突然,天際之上,風云卷,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急劇蔓延,直達百丈之外。
李慶之有,抬頭看向天際,雙眼微瞇。
真是哪里都有他們!
“小子,你在想什麼呢,為何不說話?”
這一刻,大商都城,皇室宗祠,太商看著眼前從方才開始,就陷沉思的年輕人,不解地問道。
“晚輩在擔心古戰場那邊的戰力強度。”
李子夜回過神來,應道,“舊神,可以自由往來九州和古戰場之間,我們卻不行,這是一個不小的患,古戰場那邊,眾神可是在一直在嘗試突破我師父他們的阻礙。”
“你是說,舊神有可能會幫眾神降臨人間?”孔丘開口問道。
“現在肯定不會,以后,不好說。”
李子夜回答道,“舊神和眾神之間,并不友好,甚至,彼此敵視,這已是證實過的事,只要舊神有把握拿下人間,他們絕對不會想要看到眾神降臨,利字之前,人和神明,沒有區別,但是!”
說到這里,李子夜目中憂閃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如果舊神之王沒有把握拿下人間,或者,他到了人間的威脅,有可能會狗急跳墻。”
太商冷聲道,“屆時,他們說不定幫眾神突破阻礙,降臨人間。”
“不錯。”
李子夜點頭道,“所以,這個度,我們必須拿好。”
“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擊必殺!”
太商說了一句,提醒道,“老友,你上的力,很大啊。”
“力,倒是談不上,就是舊神匿氣息的能力,有些麻煩。”
孔丘回應道,“老朽盡力。”
一旁,李子夜看著桌上的月神弓,臉上出思索之。
“如果,我們不再管呢?”
太商說道,“兩位,如果從現在起,我們什麼都不做,這人間,會亡嗎?”
李子夜聞言,沉默下來,并沒有回答。
也許會,也許不會,沒人說得清。
或許,九州會變得和昆侖虛一樣,人族從此被奴役,到某個時候,有救世主橫空出世,帶人間走向明。
當然,也有可能,整個人族,在寒冬和舊神的迫下,逐漸消亡,不久之后,于人間徹底消失。
太商一語,皇室宗祠前,氣氛變得有些抑,誰都沒有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孔丘主開口,詢問道,“小家伙,這張弓,儒門和你邊的人,都試過了嗎?”
“都試過了。”李子夜回答道。
“渝州城那邊呢?”
孔丘正道,“老朽覺得,月神弓的主人,很可能會出現在你邊。”
“渝州城?”
李子夜看著眼前的老人,眉頭輕皺,問道,“儒首,您老人家究竟要說什麼?”
“思來想去,月神的警示,也許真的沒錯。”
孔丘語氣平靜地說道,“月神的立場,或許值得懷疑,不過,這句話,應該是對的。”
“儒首,您老人家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李子夜沉聲道。
“沒有,只是,老朽想到了一個問題,有沒有可能,李君生并沒有失去理智。”
孔丘輕嘆道,“李君生來自李家,能夠讓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都要保護的人,肯定也在李家,在那座渝州城。”
李子夜聽過儒首之言,子狠狠一,一瞬之間,似是意識到了那最可怕的真相。
黑夜,漆黑而又寒冷,卻是沒有什麼,比人心更冷。
渝州城,黑夜籠罩,唯有城中李府,燈火通明,徹夜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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