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竟來替趙縝冤,莫不是瞎了?
自從兩人遇上之后,相互都在端著,這幾日面上客客氣氣,統共說的話也沒有如今這一句多,先前為了爭一床被褥,兩人熬了一個晚上沒睡著覺都能忍了。
相比之下,倒是眼前的這副面孔更真實。
知道得多。
可這些是他晏家的事,與有什麼關系,“趙縝也算計過你?”
好心當作驢肝肺,真是不知好歹。
晏家離出事尚有半年,這時候的他自然不知道上輩子趙縝是如何害得侯府家破人亡,但沒發生的事也不能告訴他,提點他道:“這樣的人,心眼子壞,指不定往后就干出什麼驚天大事。”
“所以,你懷疑他不是好人,就把他給殺了?”沒有其他?
道理是對的,但這話就難聽了,尤其是從他里說出來,這一刻白明霽真真是悔到腸子里了,是有多閑,才管起了這樁閑事。
但要說殺人,對于跟前的人來說不是家常便飯,遂問道:“世子呢,我姨母好好的人,那里得罪你了,需要世子爺如此費心,把人攆下懸崖?”
尸骨無存,馬車都沒了,什麼線索也查不到,一想起這些,眼前又冒起了金。
晏長陵卻反問道:“好好的人,人好?”
見他如此說,白明霽有些意外,難道他還真認識孟挽不,又聽他道:“白尚書想要接回妾,昔日妾室主母,確乃一大笑話,知道你急,但也不能矮子里面拔高個,怎知道尋來的是不是個好的?要明白后娘心,蛇蝎心,且這世上,想要害你的人哪個不是親人摯友?”
這番話可謂是推心置腹了,連著把他自個兒的人生經歷也歸納了進去。
府上的侯夫人也早死了,晏侯爺至今沒續弦,是因為這個道理?
可見有個開明的父親,有多幸運。
如今不是羨慕他的時候,知道孟挽不是個好東西,但也有了與他一樣的疑。
把先前那句問的話還了回去,“世子爺殺了姨母,是認為不是好人?”相比起他的含沙影,白明霽的話鋒利得多,直接問了出來,“即便不是好人,與你世子有什麼關系,得罪你了?”
這不就是狗咬呂賓,質問起他來了。
是沒見到自己上輩子的結局,狼狽凄慘,一敗涂地,然而萬種措辭不如直接說了實話,口而道:“我這不是為了你?”
話一出來,別說白明霽,一旁素商和金秋都是一臉發愣。
為了娘子好,把娘子姨母殺了。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倒是白明霽心頭慢慢地打起鼓來,不為旁的,因為殺趙縝,論起初衷來也是這樣的理由。
但沒給說出來的機會,對方先發制人,“你呢?殺趙縝莫不是為了我晏家?”
事實被他這麼反著調兒一問,真的也變假的了,白明霽一時啞口無言,本想著找出殺死姨母的真兇,或許還能順藤瓜,尋到一些線索,如今瞧來是沒有了,先前的一沖勁兒如同撞在了棉花上,像是戎裝上陣,你做足了要殺敵一百的打算,前面的敵人卻把刀比在了自己脖子上,拿告訴你不用手,他自己解決。
的某個地方彷佛被人了一刀,“呲呲——”地著氣,又慌又氣,抓不到個實心的東西,難極了。
上輩子怎麼沒見他這麼積極,一年到頭音訊全無,最后那道傳回來的戰死消息,于而言也就是走個形式。
在心里,自己早就是個寡婦了。
這輩子多管閑事,一來就干了這麼一件缺德事,再也不想給對方留面子了,白明霽道:“那我還得謝世子爺忙里閑,心起了我白家的家事。”
心下卻無不在暗,他要有這個閑心,何不好好管管自己家,也不至于被人陷害,落了個戰死他鄉,抄家流放的下場。
晏長陵也氣到了,這回什麼也沒有了,仇人沒了,線索徹底斷了,手一揚語氣僵,“不用謝,你這不是也沒閑著嗎。 ”
白明霽:......
縱使知道自己閑得,但這麼被脊梁骨,就沒那麼好了。
要論吵架的功夫,白明霽還真不擅長,但每回說出來的話,都能人肺管子,“倒也不是閑得,不過是順手而為。”
氣不氣人,他快馬加鞭趕回來,一心想要千刀萬剮的人,一句順手就解決了。
晏長陵混跡了這些年,孩子堆里霸王當習慣了,并非是個好惹的主,仰頭看著跟前的小娘子,角含著一抹吊兒郎當的調侃,“怪不得咱倆了親,天生一對,想法都是一樣。”
無論是那語氣還是神無不帶著輕浮和冒犯。
白明霽不再說話,目死死地盯著他,雙頰泛出紅暈來,金秋姑姑心頭一涼,知道要完,頓時慌了神,“娘子,有話好好說......”
晏長陵似乎也察覺到屋子里升起來的硝煙味。
總不能當真和手。
豁然起。
不能打不能罵,心頭的氣難消,踢個凳子,總可以吧?
腳尖一揚,跟前的木凳飛出去,“哐當——”落在地上,瀟灑外往走。
走了兩步,后突然傳來一道更大的響聲,邊上那盞蓮花燈倒在了地上,上面一的玉燭滾到地上,險些燎到了他腳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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