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倒是想殺來著。
是誰攔著了......
白明霽反應過來,問他:“誰要死了?”
不想死就好,晏長陵沒給去追究的機會,遂問起了正事:“那枚玉佩怎麼回事?”
人死了,案子也立了,照衙門王詹那頭烏的秉,明日天一亮,案子便會給大理寺手里。
要想洗罪名,必須得自證清白。
晏長陵自然不會認為那姨娘真是殺,若是殺,今夜便不會拿白楚解恨。
那麼問題來了,玉佩不是白明霽的,白楚卻說是那是白家的傳家玉佩,每個小輩出生都有一枚。
白家小輩有五人。
大房白之鶴跟前,只有三位姑娘,大娘子白明霽,二娘子白明槿,三娘子白楚。
二房白夢龍跟前有兩個兒子,大公子白云文,二公子白南星。
誰會去害阮姨娘?
論機,確實只有白明霽。
這些白明霽也明白,沉默片刻后,道:“我的那枚放在了白家。”
自從白家祖父去世后,便再也沒有佩戴過,一直放在房間的屜暗格,不知道放了多年。
倒也不擔心被旁人取了去,暗閣的機關,只有知道在哪兒。
適才白楚手里的那一枚玉佩,也瞧見了,表面細膩潤,能看出有玉在流,應是有人常佩戴在,并非那枚。
玉佩是誰的,不知道,阮姨娘的尸也沒看見,無法做出任何猜測,但要自證清白很容易。
只要拿出那枚玉佩便是。
晏長陵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參合此事,“明日我去取。”
見他一貢緞,從襟到袍擺一條金線繡到了底,此時正在的地上,實在有些暴殄天,白明霽又勸道:“世子還是回吧。”
晏長陵不為所,“晚了,這時候回去老侯爺要問我媳婦兒呢,我怎麼回答?”與其解釋一堆,還不如呆在這兒,清凈一夜。
白明霽:......
眼睜睜地看著那金線,隨著他的作在地上磨蹭了一圈,只好偏開目,眼不見心不痛。
燈油一點一點地耗盡,漫漫長夜,終究抵不住困意。
最終晏長陵還是撿起了被他扔掉的干草,編了一個枕頭,編好后正要遞過去,一回頭,旁邊的小娘子已經靠墻歪著頭闔上了眼睛。
眼睛閉上后,又是另一種覺,沒有了冰霜的鋒芒,白白凈凈一張臉,像是用雪團子出來的。
好像是阿瀲?
盎盎春,瀲瀲夜未央。
名字好聽。
人也好看。
晏長陵小心翼翼地托起的腦袋,將干草編制的枕頭墊在后腦勺下,又起下上的披風,輕輕地搭在了上。
自己再往跟前的干草堆里一趟。
上輩子,他哪里沒躺過,街頭,路邊,雨里......
這地牢已是一塊好地兒了。
—
王詹到底還是不放心,從地牢出來去,了一眼天,見天邊已返了一點青,覺也不睡了,讓師爺把案宗帶上,趕去大理寺。
這案子就是一道火|藥,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炸得稀爛。
辰時的早朝,每日卯時岳梁便要起來,樵風掌燈替他更,忽然問道:“昨夜大人為何要讓小的跑那一趟?晏府人多眼雜,小的生怕被人撞上。”
“你都去人家府上了,人家還能不知道?”
樵風一愣。
岳梁手穿進一只袖,“趙縝是誰?”
瞧風頓了頓,豁然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故意讓小的去晏家,引出晏世子,只有他能護住大娘子?”
“不算笨。”
樵風還是想不明白,“論仇怨,晏世子恨不得趙縝早些死,可大娘子與駙馬有何仇......”
話沒說完,外面的小廝匆匆進來稟報,“大人,王大人來了。”
樵風眼珠子一翻,都不用問是哪個王大人了,“天就亮了?又來送案子,倒是問問他,他衙門一月能辦幾樁案?”
衙門的無能,院子里的人豈能不知?換做往日,小廝八拖拖拉拉,不會替他來傳話,這回不同,小廝不敢耽擱,上前同岳梁稟報道:“是晏家夫人的案子。”
岳梁系著腰間,作一頓。
“昨夜白家那位姨娘死了,三娘子懷疑是白家大娘子所為,大半夜敲鳴冤鼓,愣是把大娘子從晏家到了衙門,晏世子,大娘子,昨夜已在地牢里過了一夜......”
“備車。”
—
連著幾日沒睡好,白明霽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醒來時牢房外的兩盞油燈已近干涸,火苗歪歪扭扭。
地牢的頭頂有一扇窗,外面的線揮灑進來,也不需要油燈。
天亮了。
肩膀酸得厲害,了,剛起,后腦勺便掉出了一團干草,接著又看到了上搭著的一件披風。
而披風的主子,正躺在干草上,胳膊枕著頭,一雙腳疊,倒是睡得安穩。
起走過去,正將披風往他上蓋,底下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時似乎還沒從睡夢中緩過勁,眼神里殘留著倦意,毫無防備的慵懶之態,舒展在那張清雋的臉上,竟是過分得好看。
白明霽一愣,手中披風丟在了他上,轉過頭走去門口,等他慢慢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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