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的,太煩人了。
論起來所有的破事,全是他朱家搞出來的,皇帝沒了耐心再聽朱氏說話,“你先下去吧,你朱家的事還嫌不夠多,別讓朕騰出手來先同你父親清算。”
他語氣決絕,毫無商量的余地,朱氏縱然有再多的委屈和不甘,此時也只能打碎牙吞進肚子里。
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先前的那一招迫行不通,便打起了牌,搭搭了幾聲,可憐地哭道:“臣妾自打進來,陛下瞧也沒瞧臣妾一眼,臣妾一只手掌都破了,也博不來您的半心疼了嗎?”
婚最初,兩人也有過一段甜的日子,朱氏還曾覺得皇帝的子隨和,好拿,得意風了一陣后,才知道他的隨和,能給,也能給別人。
這些年也看了,他是個沒心的。
想要走進他心里,與他為一路人,簡直難于登天。
自己與他同床共枕了幾年,居然連晏長陵都比不上,要不是有了太子,兩人的關系只怕早就鬧僵了。
可朱氏算計來算計去,到底是個人,心頭還在貪念著兩人曾經的溫存,沒想過皇帝會如此絕,說降自己的位份就降。
先是貴妃,如今又嬪了。
本是一國皇后。
嬪?
連后宮后來進來的那些個新人都比位份高,還要把的太子送給太后養,他的心,有多?
可現實就是如此,不一個人了,不喜歡了,哭什麼樣都沒用,皇帝只覺得聒噪,轉了個不看,目倒是瞟了一眼太后,小心翼翼,生怕嫌棄自己不干凈,惱上了,又不理自己了。
太后還得回去睡個回籠覺,懶得看他們吵,得了自己想要的,滿意地走了,“皇帝先忙,哀家就不打擾了。”
出去時上了立在門口的晏長陵,“晏世子看了這半天的熱鬧,還沒看夠?”
晏長陵隨著出去后,行了一禮,“太后娘娘。”
太后攏了攏凌的頭發,把手里的簪子好,理了理裳,又是一副端莊的模樣,擺出了長輩的姿態,打探了他一圈,輕聲道:“一子打不死的,那都是妖孽,晏世子又何必著急,到了這一步了,難道就不想看到他的原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晏長陵眸子一凝,抬頭看向。
太后沒再看他,懶懶地道:“來一回砍上他一刀,再多的,總有流完消磨干凈的那一日。有時候啊,退一步不見得就是輸。”最后也解釋了自己今兒個為何要幫他,“那丫頭在哀家面前輸了十幾場牌局,積攢著人呢,今兒個倒是頭一回來求哀家。”說完了一下寬袖,轉過,款步而去。
—
白明霽聽金秋姑姑說了半天的二夫人,終于看到素商回來了。
見到人,白明霽便坐直了子,人到了跟前,沒等稟報,先問:“怎麼說?”
到了四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素商跑了一趟回來一頭是汗,見如此著急,故意賣起了關子,“娘子急什麼,奴婢死了。”說著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飲盡了才迎著白明霽期待的目道:“太后娘娘說,娘子終于想起這個干娘,娘子要是再不用,都覺得自個兒是不是沒有用了。”
白明霽松了一口氣,那就是愿意幫忙了。
白明霽坐在院子里想了一上午,早就想明白了。
他這一趟恐怕是無用功。
就算捉了趙縝進宮,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有證據,便無法治國公爺的罪,因上輩子朱國公構陷晏家的一切還沒發生。
皇帝再顧忌兄弟之,也不會在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況下,先曝出自己丟了圣旨,然后緝拿國公府,把太子將來唯一的支撐給砍了
國公府皇帝是要除,但不是現在。
至得等到太子有了可以托付的人,羽翼滿之后,朱家才會完蛋。
但晏長陵是經歷過前世的遭難而回來的人,滿腔仇恨,必然不會放過國公府,以他的脾氣,沖起來,怕是連皇帝都管不了,直接要去國公府拿人了。
此舉并非上策,反而會將晏家推‘仗勢欺人’的言論之中,即便皇帝知道,這樣的話聽久了,也會潛意識里如此認為。
從此,慢慢地對國公府生出同之心也說不定。
是以,讓素商去求了白太后,先將人攔下,回來了自己再勸說。
但白明霽沒想到太后娘娘會如此果斷,竟讓皇帝把朱貴府貶了嬪,一貶再貶,昔日的皇后了個嬪,換個人,怕是活不了。
但這些,遠遠不夠償還債,白明霽看著從宮中回來后,便坐在搖椅上,一言不發的郎君。
頭疼。
日子還要過,他走不出來,只能去討他歡心。
傍晚洗漱完,搬了個高登坐去他旁,一側頭,倒有些居高臨下了,又起折回去,搬了個馬札坐在他旁邊,比劃了一下目,小鳥依人多了。
晏長陵瞧忙乎了半天,猜著大抵是過來勸說他的,笑了笑,“無須擔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更不會牽連你。”想起來又道:“多謝了。”怕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添了一句,“白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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