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姓大佬本尊是誰。

周清南就那樣垂著眸懶洋洋地瞧，神如常，表冷靜，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程菲：“……”

真是會謝。

你什麼種啊，走路怎麼連點聲音都沒有，貓變的嗎！

“周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因為震驚，程菲開口說話的聲音幾乎跑調，同時“噠”的聲慌忙熄滅手機屏，一副做了什麼壞事生怕被人發現的心虛樣，“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周清南瞟了眼變黑的屏幕，輕輕一挑眉：“看你比較投，沒好意思打擾。”

程菲：……你還真是一朵善解人意麗可的解語花。

程菲一時間大腦當機，思維卡殼，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干杵在沙發上沒出聲。

周清南略微了下，隨口又問：“看小說呢。”

“咳。就隨便找的一本網絡小說，沒什麼營養，打發時間看看。”

剛看完小說男主酣暢淋漓的千字大戰，程菲臉蛋還紅撲撲的，嚨發干，說話的聲音也稍微有點兒啞，毫不掩飾地敷衍，“跟你說了書名你也不會興趣，就不用告訴你了。”

周清南視線掃過姑娘緋紅的臉頰和霧氣氤氳的眸，沒說話，眼底的神卻逐漸浮起興味兒。

這頭。

程菲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看見手機里的文字容，只覺得心虛又慌張，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雙頰滾燙，只能清清嗓子從沙發上站起，飛快便把話題岔了開，強自鎮定道：“對了，送你的那些東西，都在那邊。”

說著，抬起一只纖細胳膊，指了指。

周清南側目，順著手指方向，一眼就看見不遠擺著的幾個大紙箱。

他踏著步子走過去，低眸打量兩眼，“你買的什麼？”

“都是吃的。”程菲邊說邊把手機揣進小挎包，也走過去，指著那些箱子跟他逐一介紹，“這是寶寶零食大禮包，有小餅干、鱈魚腸、小黃人棒棒糖、營養蝦片什麼的，是我專程做過功課以后才下單的，給小蝶吃。這些都是國外的一線大品牌，配料表很干凈，小朋友可以放心吃，據說這一箱就是一年的量，你之后就不用再買了。”

“這里面裝的是羊肚菌，你拿回去燒湯或者紅燒都可以，滋補得很，強健，大人小孩兒都能吃。”

“喏，這一箱是車厘子。”程菲走到裝車里子的紙箱前，蹲下來，抬手拍拍，介紹起這箱重頭戲來語氣都比之前嚴肅幾分，著他格外認真地叮囑，“特級，個大飽滿水富，超級超級甜！你拿回去之后一定要盡快吃，千萬別放壞了。”

這一箱可就花了小兩千塊，這麼貴的水果，我自己平時都舍不得買來吃呢！

程菲在心里酸溜溜地補充哀嚎。

一旁，周清南聽姑娘說著，靜默片刻后，也屈起一只長很隨地半蹲下來，淺的桃花眼筆直盯著，道：“你自己也說我們非親非故又不，干嘛這麼破費。”

“……非親非故你還不是幫我好幾次。”

程菲小聲嘟囔著回他。被他直勾勾的注視看得有點慌，低下腦袋，發現箱子邊沿有一塊小紙皮上翹，隨手撕扯下來，在手里玩兒，又輕聲說，“要是沒有你，那天在汽修廠，我估計都沒命活著走出來。”

周清南聽后很輕地勾了勾角：“不至于。那幾個癟三沒那膽子殺人。”

他說這話時聲調懶漫，著種難以言喻的松散意味，程菲聽了卻有點骨悚然。

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咫尺之遙，男人英俊的臉龐表平淡，使人聯想到雨后沐浴過的喬木。

程菲莫名其妙就蹦出句話：“那你呢？”

周清南直視著，畔散漫地彎起一道弧：“我什麼。”

程菲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和好奇心，口而出：“你說那幾個混混沒膽子殺人，那你有嗎？”

話說完，空曠偌大的大廳有瞬間死靜，靜到連一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其實，這句話問出口的下一秒，程菲就已經后悔得腸子都開始發青。

暗道一聲糟糕，意識到自己太快，又一次問了不該問的話——過去幾回接，和他相的時候始終很謹慎，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說錯半個字。

今天怕是加班加得腦子風了。

大廳的空氣有剎那凝滯，氣氛玄妙。

程菲惴惴，心想完了完了完了，這位大佬肯定要發飆了。即使不拎著的領子給暴揍一頓，只怕也要冷著臉擺出姿態，怪氣地嘲諷一番。

但，周清南的反應卻再次出乎程菲意料。

片刻功夫，這位隨便手指就能讓整個濱港變回天的爺，竟然只是垂了眸，移開落在上的視線，兩手托住紙箱往上抬，作干凈利落，轉眼便將散放的幾個紙箱摞在一起。

沒回程菲一句話，像是沒聽見剛才說了什麼。

程菲：“……”

沒聽見？還是并不想搭理啊……

程菲眨了眨眼睛，雖不解卻也沒膽子多問，只能乖乖蹲在邊上看他拾掇。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無法撼的幾個大箱子，到男人手上似乎了幾團輕飄飄的棉花。他十指收握，只是托住最底部的箱子邊沿，輕輕松松便將所有紙箱一齊搬起，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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