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看得眼睛都瞪圓了，趕也跟著站起，出雙手想要替他分擔：“你一個人怎麼拿得了這麼多，我幫你抱車厘子。”

“不用。”周清南拒絕，“又不沉。”

程菲蹙眉，小聲吐槽似的嘀咕：“不沉才怪。我剛才也搬了半天，抱都抱不起來。”

周清南看一眼，說：“你搬不不是因為東西本沉，只是因為你手小，抓不到借力點。”

……哦，有點道理的樣子，你是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程菲沒轍，只好默默將兩條胳膊垂下去，接著就又陷了一番思考。

現在所有東西已經到這位大佬手上，的送禮任務至此便被圓滿完。

所以，接下來應該干什麼？是不是可以撤了？還是說應該出于禮貌，順路把這位大佬送上車什麼的？

程菲輕輕咬了咬瓣，正糾結著自己下一步應該干什麼時，旁那位懷抱著一摞大紙箱的社會大佬冷不丁又出聲了。

周清南：“B1A區0428。”

程菲茫茫然地抬眸，“嗯？”

“我停車的車位號。”周清南說話的同時轉過，邁開一雙大長徑直就朝電梯方向走去，“你走前面，待會兒幫我開一下后備箱。”

程菲哦一聲，背著小挎包三步并作兩步走地追上他。見大佬同志抱著那麼多東西騰不出手，便主出一細細的食指，摁亮了電梯下行鍵。

幾秒后，叮一聲，電梯到了。

程菲自覺站旁邊，等周清南進去之后才跟進去，順手把“B1”點亮。

濱港電視臺的這個新演播大廈是新修的，車庫平時也會對外開放，因此一層大廳和兩個車庫層都沒設門，不需要刷員工卡。

新建大樓，當然什麼都新。電梯廂部的墻也十分干凈，通看不到丁點污漬和灰塵，四面都能當鏡子用。

程菲靠墻站在電梯里，不說話也沒其他作，眼珠子轉兩圈，不由自主就看向了前面那扇鏡面門。

鏡子里，社會大佬抱著幾個大紙箱就站在旁邊，耷拉著眼皮臉平靜，雖不言語，卻從頭發到腳趾頭都散發出一種“老子非常不好惹”的冷峻氣場。

程菲看著鏡面門里的周清南，和他懷里沉甸甸的幾樣大禮包，腦子里鬼使神差便回想起溫舒唯的那番話——

“像這種小混混，屬于咱們這個社會的邊緣人，大多都爹不親娘不，家境貧苦。其實也可憐的。”

……

平心而論，這男人的氣質雖然亦正亦邪，但真正接下來，其實并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誤歧途呢？

程菲看著鏡子里的周清南，自顧自想事，怔怔出起神來。

這時，周清南察覺到什麼，唰一下掀高眼皮，一雙冷沉的眸也瞬間看向鏡子里的程菲。

兩雙視線就這樣冷不丁撞個正著。

前者明顯一愣，旋即驚慌失措，匆匆將目移開。后者將系列細微的神變化盡收眼底，輕微挑了下眉。

“……”看人被抓個現行，程菲心跳飛快，臉頰燙燙的，只能清清嗓子掩飾窘迫。

好在這時空間響起清脆的一聲“叮”，電梯停下，車庫層到了。

程菲悄悄松口氣，慌忙從這個閉空間逃出，垂下腦袋，一眼沒敢再看后的人。

地下車庫空氣冷，線也昏暗而抑。

A區0428……先找到A區吧。

左顧右盼地打，視線掃過墻面那些彩分區字母，正認真搜尋著，忽然聽見一道嗓音從后傳來，平緩散漫，帶著點兒無奈的味道，說：“這邊。”

程菲只好又默默折返回去。

跟在周清南后徐行幾步，功找到停車位。

“我們單位這個車庫設計不合理，又大又繞，很容易迷路，我那幾個開車上下班的同事天天都吐槽。”

程菲幫周清南摁了下后備箱的開關，經過他邊時，頓了下，小聲補了句夸贊，“你倒是把路記得。”

周清南沒搭腔，彎腰將幾個箱子放進后備箱。

程菲看著男人那副棱角分明的側，沒按捺住蠢蠢的好奇心，又道：“你應該也念過不書吧？”

周清南回答：“念過一點兒。”

“大學？高中？”程菲語氣里帶著試探，問完又怕這位大佬學歷不高，回答這種問題會被傷害自尊心，于是又急忙補充，“我就隨便問一下，你如果不想說就算了，無所謂的。”

話音落地，輕輕一聲砰，周清南關上了后備箱門。

他轉過臉來瞧，眼神里帶著點兒難以言說的趣味和探究。

程菲只好強撐著跟他對視。

大概是周圍線太暗的原因，男人整個人也被環境襯得愈發暗沉。

須臾，程菲看見周清南修長的軀很隨意地往車門一靠，被了骨頭似的，微垂頭，拿打火機點了煙。一口，再度起眼皮看。

“你對我的事很好奇？”周清南問。

“……不好奇。”程菲當然沒膽子承認，著頭皮擺擺手。

“那你跟這兒瞎打聽。”

“都說了是隨便問一下。”程菲切了聲，不滿地嘟囔，“你之前不也隨口問我有沒有男朋友。難道就你能打聽我，我不能打聽你？”

周清南被這姑娘委屈又憤懣的小表惹得想發笑，著煙一彎，很輕地笑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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